那小販卻陡然飛身急退,彷彿見到了什麼難對付的敵手一般,謹慎戒懼地直直盯著一個方向。
紀爭敏銳感覺不對,驀地轉身,銳利的目光掃了過去。
晚霞燒紅了半邊天,如火的霞彩掩映下,一個著寶藍錦衣的少年公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街邊,描金扇在胸前微微扇動,鳳目微挑,漫不經心的看過來,意甚閒適。
這人是何時出現的?
紀爭同那小販對視一眼,俱都發現對方眼裡有著同自己一般的疑問。
紀爭因江湖經驗還淺,只是直覺那少年公子不是個簡單人物,卻也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那小販的臉色卻顯見的凝重了起來。他不是紀爭那樣的雛/兒,當然看得出來對方這一手有多麼厲害。以他的輕功身法,雖然也能做到掩藏自己的氣息悄悄潛進,但絕不是像對方這般無聲無息的突兀出現。
“喲,怎麼不打了?”
那少年公子見兩人罷了手,輕輕邁步過來,嘴角噙著一絲似有若無的微笑,目光漫不經心的掃過警惕的看著他的兩人,姿態十足高傲卻奇異的不惹人煩厭。他的聲音聽上去雌雄莫辯,卻十分悅耳動聽,和著那帶了幾分疑惑幾分漫不經心的語調,簡直像撓在了心底的癢癢處,叫人莫名地想親近他。
“我還道中土靈洲地大物博,想必俊才豪傑定然如天上之繁星,叫人數不勝數,卻不料等我親來此地,才發覺先賢遺書多有誇耀之處,所謂俊才英豪也不過爾爾,叫人失望之極。”
經過兩人身邊時,少年公子撩起眼皮瞥了猶自戒備的兩人一眼,輕輕笑了一聲,輕搖摺扇,飄然自去了。
紀爭望著那少年公子瀟灑遠去的背影,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喂,這人剛剛是什麼意思?”那小販走了過來,極熟稔的將手搭在紀爭的肩膀上,往那少年公子離去的方向努了努嘴。
紀爭還在皺眉苦苦回憶究竟在哪裡見過這麼一個人,正覺得有些隱約的線索時,忽然就被小販打斷了,當下惱怒的低喝一聲:“別吵!”
那小販也並不以為忤,眯著眼瞧著少年的背影,嗤了一聲,嘴裡咬著的草莖隨著一動一動:“……中土靈洲沒有俊傑英豪?嘖嘖,這話說的,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他才見過幾個人就敢這麼說?”
“得虧老子不是什麼俊傑英豪,不然聽著這話還不得怒火沖天高,必要找上去大戰三百個回合治治這小子的毛病?”小販朝天翻了個白眼,不屑嗤道:“看這小子走路娘們唧唧的,也難怪說話都有股怪味……”
娘們?
小販還在喋喋不休,紀爭眼前卻猛然一亮,心頭豁然開朗,對了,就是娘們!當初騙他修煉什麼陰陽倒逆經的傅容也是這個調調!難怪他會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原來是這個原因!
紀爭緊緊盯著那少年遠去的背影,越看越覺得兩人相像。雖然當初傅容給他揍得面目全非,但是身形體態無一不跟眼前的少年極為肖似,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紀爭腦海中驀然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難不成……眼前此人就是傅容?
這麼一想,他更是覺得有理。當初傅容雖然狼狽地藏身於馬廄之中,但那一身冒著貴氣的衣裳以及那一身嬌養出來的皮肉,甚而說話時傲慢的語氣都無一不在彰顯著出身富貴的事實。
更讓紀爭確定的是,這少年同傅容的聲音幾乎一模一樣,只是似乎略顯低沉了些。
好哇,小爺正要找你算賬,你就送上門來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小爺要是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豈不是白長了這麼大?
唇邊泛出一絲冷笑,紀爭正要抬腳跟上去,忽的下巴被人抬起,扳向一邊,正對上一雙嚴肅認真的眼睛,跟著耳邊傳來眼睛的主人無比嚴肅正經的聲音:“你是斷袖麼?”
紀爭眨眨眼,愣愣的:“啊?”
“你一直盯著那娘們唧唧的小子看,眼睛都沒眨過一下,難不成是斷袖?”小販單手摸著下巴,一本正經道。
“你說——”紀爭的眼神往他扳著自己下巴的手溜了一下,抬手拉下,一臉疑惑不似作偽,“斷袖?”
話音還未落下,他抓住小販的手猛地朝懷裡一帶,另一隻手握成拳迅疾如電朝對方臉上搗去,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呵成,真可謂是動如雷霆,絲毫不給對方反應過來的時間。
孃的,可算是抓住你了,看老子不把你揍出屎來!
誰想那小販的動作也不慢,被紀爭抓住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