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了口氣,暗嘲自己太過小心了,些微一些風吹草動就被嚇住了。
這念頭還未轉過彎來,陡地,咔嚓一聲脆響,像是樹木不堪巨力斷折的聲音,傅容下意識轉過頭去,跟著眼前一黑,一股野獸身上濃烈的腥臊味道撲鼻而來,幾要將他燻暈過去。
不好!
傅容心中猛的一驚,下意識舉掌拍了過去。然而那直撲過來的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他這一掌拍出去猶如拍在了巨巖峭壁之上,不但沒有把那東西拍走,反而一股劇烈得彷彿是無數只鋼針紮在經脈裡的疼痛驀地從手掌沿著手臂直躥上肩膀,整天手臂都疼得麻了一瞬。
傅容暗道不妙,但這時飛身急退已然來不及了,那東西吃他那一掌有些發痛,當即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吼,抬起前掌對著傅容當頭劈了下來,挾著一股腥臭而又凌厲的勁風,威勢逼人。
傅容聞得頭頂上風聲呼嘯,情知不好,當下將身子一矮,團團蜷著貼著地閃電般躥了出去。他的反應不能說不快了,然而那東西的速度也一點也不慢,前掌劈空的同時順勢往傅容退去的方向撈了一下,只這看起來輕描淡寫的一下就叫傅容肩頭連帶手臂都多出了幾道深深的血痕,如若不是他躲得快,整條臂膀都得叫那東西撈下來。
尖銳的痛楚直衝腦際,傅容吃疼不住,登時倒抽一口冷氣,還沒等他轉過神來,眼前陡然又是一黑,卻是那東西眼見一擊不中,將身子稍稍往後一矬,如同一座小山般巨大沉重的身體猛的撲了過來,當頭向他壓了過來。
傅容驚駭欲絕,腳下不知怎麼一時竟動不了了,只得眼睜睜看著那如山巨影當頭壓下,心中泛出一個絕望的念頭:莫非我今日便要命喪於此麼?
此念一出,一時心頭百般念頭浮浮沉沉,往昔諸般種種俱在腦海一閃而過,清楚分明。
罷了,死便死了吧……
“呔!”
傅容心中念頭還未轉過去,忽聽一聲叱喝,跟著一道身影猛地撞了上來,手中寒芒一閃,卻是一柄鋒利的短劍隨著他一道撞在了那東西身上,深深地沒了進去。
而後一團閃閃的劍芒陡然爆了出來,將那東西巨大的腦袋籠罩了進去。
卻是紀爭同賀瑜方終於在千鈞一髮之際趕到了。
原來紀爭兩人原是跟在傅容身後的,只是傅容一時氣急只顧著往前衝,不一會兒就將兩人甩在了身後。那邊紀爭將人氣走了也不以為意,反正這裡的路也只有一條,怎麼也不可能會走丟,再則傅容有功夫在身,總不至於這一會兒的功夫就叫野獸叼走了,因此不急也不慌,只慢悠悠地行來。
賀瑜方也是同他一般作想,眼尖地瞧見一隻野兔著急忙慌逃命般的從樹木間躥過,還饒有興致地指給紀爭看,立時將少年心頭那點愛玩愛鬧的天性給勾了出來,一頭就扎進了林子裡,同那隻急於逃命的兔子玩起了你追我逃的遊戲,頗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把那小東西捉住。
紀爭拎著那隻兔子,一邊走一邊同賀瑜方道:“可惜還不夠肥,要不然晚上吃什麼倒不用費思量了。”說著還咂了砸嘴,一副惋惜的模樣。
賀瑜方瞧著他雖是這麼說,眉眼間的那股子高興和得意的神色卻是怎麼也藏不住,不由覺得好笑,伸出手去正要同往常一般去揉他的腦袋,忽的神情一凝,喝了一聲:“小心!”說著往前跨了一步回手將紀爭護在身後,右手拇指一挑,腰間長劍跳了小半截劍刃出來,寒氣逼人。
“怎麼……”紀爭還沒有察覺有哪裡不對,嘴裡的話只說了兩個字,忽見賀瑜方身子一頓,急喝一聲:“不好!”卻是來不及同紀爭解釋,只伸手在他肩上一拍,足下一點,已然搶在紀爭前頭朝前掠去。
紀爭沒有他那樣敏銳的感知,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賀瑜方向來不是個一驚一乍的人,如此模樣必定是發現了什麼緊急的事。是以紀爭並沒有多問,抬腳緊緊跟在了賀瑜方的身後。幸而他的輕功乃是渾三斤教的,此後又經過賀瑜方的悉心指點,如今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如今得以緊跟在賀瑜方身後不被落下。
此時傅容與他們相距說遠不遠,轉過一道彎便能看到彼此情形。賀瑜方同紀爭疾急奔過來,還未看清場中情形,先叫一股濃烈至極的腥臊味衝了個正著,再定睛一看,正好瞧見那如山的黑影對著傅容撈了一爪子。
紀爭一見如此情形,哪裡還記得先前對著傅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擠兌,胸中一股熱血陡然直衝腦際,叫他腦子一熱,想也不想的合身撲了上去,在半空中叱喝一聲,短劍從袖中滑落在手,跟著就是咚的一聲悶響,他已經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