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血噬經雖然被稱為上古第一邪功,但再厲害的功夫也只是功夫,決定個人善惡的,永遠都是個人自己的選擇。
但這只是他個人的看法。
即便他並不以為所有練過血噬經的人都是如同血魔一般的魔頭,但他不能阻止別人這麼想。在如今血魔肆虐,武林中人人談魔色變的時節,若是教別人知曉了紀爭曾經修習過血噬經,即便那也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修習的,恐怕也會將他視之為血魔一類的邪道人物,急欲除之而後快。
“是。”賀瑜方心中念頭急轉,面上卻不顯露分毫,七分真三分假:“弟子無意中發現有邪道門派擄掠兒童,追查下去才知有異,竟是同早已失傳的血噬經有所關聯,弟子不敢怠慢,即刻便將訊息傳回門中。”
俞向白點了點頭:“你做的很好。”旋即皺眉道:“既是如此,為何不早日回去,還在這外頭晃盪些什麼,難不成你素日的典籍都是白讀的,還不曉得血魔的可怕之處?”
賀瑜方見他不追問自己如何得知血噬經的經由,心下稍稍鬆了口氣,見說忙道:“師叔有所不知,弟子並非有意在外逗留,原是要立即回去,也為誅除血魔貢獻一份心力,只是不巧弟子義弟有性命之虞,弟子怎能袖手,是以才拖到如今才來同師叔你們會合。”
“義弟?”賀瑜方在試劍堂小輩中頗得長輩看重,俞向白亦如是,見說不免追問一句。
賀瑜方點頭:“弟子義弟喚作紀爭。”稍稍一頓,又道:“師叔,弟子有個請託,還望師叔能夠成全。”
俞向白看了他一眼:“你說。”
“是這,義弟命運多舛,年紀幼小已然遭過許多苦難,弟子深覺憐惜,是以一直對他多有照顧。只是如今血魔橫行於世,身為本門弟子,當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然魔頭兇橫,此一去必然十分艱險,弟子尚不知能否生還。生死有命,弟子並不懼怕,只是掛念義弟一生孤苦,無人照拂,”賀瑜方看著俞向白,神情懇切,“還望師叔看在弟子的薄面上,略加照拂於他,他日弟子縱在黃泉之下,亦必感念師叔恩德。”
俞向白看著他,輕輕頷首:“你能始終不忘師門教導,矢志除魔衛道,這樣很好,也不枉你師父一番苦心教導。至於你所說的照拂義弟一事——”
他略頓了一頓,“此正是我要同你說的,雖然誅除血魔乃是武林同道的本分,但爾等年紀尚輕,此事就不要參與了,儘快領著你那義弟回去山門,我自會手書一封知會你大師兄,允准他拜入山門,只是未經過試劍三關,且讓他做個外室弟子,等日後再正式讓他拜入師門吧。”
賀瑜方愣了一下,雖然為師叔允准小爭拜入師門高興,但也沒想到師叔竟然會令他返回師門,不叫他參與誅魔之事,心中一急,忙道:“師叔,誠如您所說,誅除血魔乃是武林同道的本分,弟子身為試劍堂門人,怎能值此艱險時刻置身事外?再說弟子如今經過歷練,於劍道一途領悟更深,劍術亦精進不少,此去誅魔,絕不會墮了師門顏面,且請師叔允准弟子隨行,也好為誅除血魔盡一份心力。”
“愚蠢!”俞向白沉了臉色,厲聲斥道:“你有幾斤幾兩,就敢說自己領悟劍道劍術精進?!還說什麼不會墮了師門顏面,簡直不知天高地厚!那血魔橫行於世,此行參與誅魔的哪個不是當世數得著的高手,便是不世出的隱士高人也聞風而動,饒是如此,為了能夠順利誅除血魔,仍然不得不小心計議謀劃。你的劍法在小輩中還算出挑,但是放在真正的高人面前,只怕人家動一動小指頭就能讓你死去活來,就這麼點本事也敢妄言領悟劍道?我看你真是未經過挫折磋磨,致使如今自高自大,連自己的份量都掂量不清楚,簡直愚不可及!”
俞向白一番疾言厲色,斥得賀瑜方頭也不敢抬,垂首訥訥。
見他如此,俞向白臉上神色稍稍放緩,道:“既已知錯,回去就該好生磨練劍法,莫要取得一點小成就就沾沾自喜,固步自封,須知武道一途,博大精深,我輩便是窮盡一生心裡也未見得就能窺破武道奧義,切記不驕不躁,此方是我輩修習武道應該抱持的心念。”
俞向白性格端肅,為人嚴厲,卻少言寡語,今日罕見的說了這許多話,叫賀瑜方都覺得有些奇怪,但因為這是長輩的諄諄教導,是以雖覺得奇怪也壓在心底,只用心將師叔的教導記在心裡。
俞向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沉重:“你……回去好生用功,薪火傳續總要落在你們小輩頭上,莫要辜負師門長輩的厚望。”稍稍一頓,“去吧,早些回去,也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