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月夜目不斜視的站在已經穿戴整齊的千崇面前。
“主子,馬車已備好,隨時可以出發。”
正端著茶杯掩飾自己尷尬的如花聞言一怔,疑惑的看向皺眉扶著肩膀的千崇,問道:“馬車?你要離開嗎?”
千崇笑道:“不是我要離開,是我們要離開。”
如花不解:“我們?”
千崇點點頭,有些寵溺的想要伸手拍拍如花,無奈拉扯到傷口疼的一咧嘴,只好作罷。“不是已經計劃好了麼,我們可是在和公主殿下賽跑呢。”
如花遲疑道:“可是你的傷口……”
千崇打斷道:“這點小傷算什麼,不礙事兒。”
月夜突然看著如花,口裡卻道:“主子,屬下已將一切打點妥當,隨時可以出發。”
月夜的話讓如花和千崇同時一皺眉,千崇喝道:“月夜!”
月夜依舊倔強的盯著如花不放,如花頓時明白,千崇的傷恐怕經不起此番顛簸。於是起身道:“不走了。”
千崇冷了臉,厲聲喝道:“月夜,出去!”
月夜一聲不吭的退了出去,千崇才緩了臉色,道:“如花,你可知道,一旦錯過此回,那卓便可能隨那個千鶴公主去了北冥,你們再難見上一回。”
如花道:“我知道。不過,我一直以為你不希望我和那卓在一起。”
千崇忍不住苦笑:“何止不希望,我一看見你們在一起就有殺人的衝動。要不是……”
“要不是什麼?”
“沒什麼,”千崇頓了頓,才繼續道:“如花,雖然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希望有一天你想起那卓的時候是後悔和留戀。”
如花臉皮再厚,聽到如此露骨的表白還是忍不住紅了臉。裝模作樣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看起來平靜的道:“我喜歡的是那卓。”
“恩,我知道。”千崇小心翼翼的換了個姿勢,“可是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上他呢?”
為什麼?
可能是因為寂寞了太久吧。又或者是因為當初那卓的眼神,雖然瘋狂,但卻清澈,清澈的讓他想要相信他許下的諾言,相信他可以給自己永不背叛的愛情。相信他不會欺騙。
如花悶悶的想。
可是那卓都做了什麼?
從決定在一起的第一天,他就是在隱瞞中度過的。也許讓那卓進入官場就是個錯誤,如花再也沒有看到像當初一樣清澈的眼睛。他的貪婪,虛榮越來越完整的暴露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呢,那卓受委屈,他就千方百計幫他報復回來,甚至耍了手段弄垮了給他難堪的傢伙的資產,準備當成禮物送給他。可是不曾想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這個訊息,他就已經轉身離開了。
為什麼會喜歡他呢?
大概是自己忘了愛上的初衷吧。
忘記了初衷,於是愛上了愛情。
如花疲憊的嘆了口氣,道:“這不關你的事。我們在這裡小住,直到你傷口癒合再做打算。”
千崇道:“好吧,那那卓呢?你不打算理會此事了?”
如花道:“就算趕在聯姻之前回去,我小小一個欽王門客,能做的也只不過是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卻改變不了任何結果。既然如此,那我們早一天晚一天回去又有什麼區別?”
千崇問道:“你想清楚了?”
如花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道:“放心,就算日後後悔,也不會算到你頭上的!”
千崇邪邪笑道:“算吧算吧,我不介意以身相抵的。”
於是等到如花一行人趕到清戍塢,已經是小半月之後了。
期間除了莫奈傷好離去讓貓兒依依不捨了一番之外,倒也再無波折。千鶴公主路過鳳溪鎮的時候,如花看著緊閉的轎簾直嘆可惜,就見千崇在旁邊一掌推出,轎簾便被微風拂開,露出了裡面蒙著紗巾的公主。
如花還挑著眉諷刺的看了千崇一眼,才回頭繼續興沖沖的和貓兒評價著送親隊伍的儀仗。
到了清戍塢,如花一改路上輕鬆神色,眸色如水的見了江南的屯米大戶張大興。
張大興挺著發福的肚子笑眯眯的坐在如花對面,意味深長的打量著如花,慢慢的開口道:“如花公子倒是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就把生意做得這麼大,果然是後生可畏啊!”
如花笑道:“張老闆說笑了,將軍七十未言老,這生意上的經驗,可是我們晚輩求不來的。”
張老闆笑道:“這可是過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