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快來。”
楚麒跟著蕭祈上轎之後才知道,原來他這是得了旨意正要去見他父皇。身上穿得也是一套宮中皇子見皇上時才穿的正裝。已經快要到正殿那邊了,卻老遠的見著自己在雨裡跑的影子,便不顧宮女攔阻一路急急的追了過來。因為是從側後方的圍牆那邊繞過來的,跑了挺遠的路,此刻全都淋溼不說,最外邊的那間廣袖大罩袍還被自己頂在頭上擋雨,揉成了皺巴巴的一團。於是不得不重新回去換過衣裳再出發。
楚麒覺得有些愧疚,卻不知該要怎樣表示,他其實……很怕欠人人情。
之前因為楚麟險些被那些祭司溺死在水中的事情,是自己跪在這位皇子跟前求他相救,認出了他是皇子,卻也知道皇子沒那樣容易請得動,當時並沒有太大的把握。也不知道這人會不會肯救,結果他不但救了楚麟,還將那事情一管到底。
看上去像是沈默冷淡,卻出乎意料的溫和。
於是他對自己與楚麟說起進宮做他伴讀的事情,便沒有多想的答應了。
聽說皇子侍讀都要高官宰輔家的公子才有資格做,可是他與楚麟卻就這樣進宮了。不知是怎麼辦到的。
楚麒把揉皺了的罩袍遞還給蕭祈,有些拘謹的開口:“多謝殿下,您的袍子……”
蕭祈卻將袍子丟在一邊,輕聲說道:“想不到你這麼瘦,跑的卻還挺快的,我若不是練過功夫,一時半刻還真追不上你。”
……
那之後,蕭祈回了自己居處,重新換過一套衣裳便匆匆又去見皇上。楚麒沐浴之後換了一套衣裳躲在房裡繼續看書。
第二天,兩個人都病了。一起修養,一起被御醫診脈,一起灌著苦藥湯。
楚麒說“殿下,都是為了我。”
蕭祈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將銅手爐塞進楚麒懷中“恩,託了你的福,這兩天,可以留在宮中歇著養病,不必見那幾位老太傅的皺臉了!”
如今細細想來,大約就是從那個時候吧,開始不由自主的想要離得他近一點。總覺得和他在一起特別安心又舒服。若能就這樣日久天長的簡單生活著,也別無所求。
他只是每到了下雨的時候,總會想起那天的事情。越是天冷時候下起雨來,就越是忍不住的想和他待在一起。
直到後來,後來……他喜歡了楚麟。
兩情相悅。
又是從那個時候起,開始有點害怕下雨。一到了下雨的時候,便不想與蕭祈離得太近。
不願意去回憶與下雨有關的記憶。可偏偏,他的記憶力太好,連點點的細枝末節也都清晰深刻。
就像魔障,怎麼也放不下。
越陷,越深。
這時,屋簷前的雨水忽然被一柄油紙傘遮住。
楚麒回神,正見著一個人站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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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 58 潤物無聲
楚麒回神,正見著一個人站在眼前。
青黛色的衣裳,像是淺墨暈出的山水畫,好看,卻也像是這陰鬱的天色,透不進陽光,只覺沈悶。
楚麒打起精神正身施禮“安王殿下。”
“正巧路過此處,見你一個人在雨裡頭想事情想得出神。有心事?”
“沒有。”楚麒笑了一笑,客套生疏的拉開一個距離“多謝殿下費心了。”
蕭觴對著這般的冷淡也全不在意,反而伸出手便啦住了楚麒,全不顧及身份的將楚麒一直拉著走到自己的車駕前“站在雨裡頭說話不方便,不如先上車的好。”
話雖然說得禮貌,實際上楚麒卻更像是被強行拖上去的。以至於他上了車之後,面色冷冷,十分難看。
“那便勞煩殿下,請送臣回家。”
“家?”蕭觴淡淡說道“你這侍讀做得倒也稱職。十一皇弟封了王,你便跟著安了家。”
對於這等半幽默半打趣的話,楚麒只當沒有聽到,旋即改口說道:“請送臣回去雍王府。”
“天色尚早,何必非要急於這一時半刻?”
“殿下,您若有什麼事不妨直說。我這個人,凡事喜歡明明白白,求個痛快。”
“痛快?”蕭觴聽完卻笑不可抑“你若真的這麼喜歡痛快,為何有要把自己弄得這般不痛快?”
“我不懂殿下的意思。”
“我向來只看得上聰明人,所以才願意為你花費心思。若你真的不懂我說的是什麼,我又何必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