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梓墨看著他勉強笑笑,點了點頭。他本無心下棋,心思自然也不在棋上,不出一會兒,所執白子便全軍覆沒了。
君浩然贏了棋後似乎很開心,道,梓墨,看來我這棋,是真的下的厲害,看,你輸了吧?
我的小然,自然是厲害。
梓墨,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沒有,你高興就好,晚上想吃什麼?我叫廚房給你準備?
……什麼都好;只要不是魚。
戚梓墨身子一僵,君浩然頭也不抬,繼續說,尤其不要糖醋魚。
小然……
恩?
……我……我叫人給你準備……
梓墨,你沒有話要問我麼?
我哪有什麼要問你,你太多心了,乖乖等著,我有事,出去下……
你還想騙自己多久?
…………小然,不要胡鬧……
戚梓墨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匆匆離開。
君浩然也不再激他,坐在石臺上繼續擺棋譜。
不一會兒,那名啞侍女給他端去了飯菜。君浩然用筷子撥了兩下,簡單吃了兩口,吃不出什麼味道,就懶得再動了。
這時,那名啞侍女卻突然說話了。她四下打探確定再沒有有人後便坐在君浩然身邊說,那個戚梓墨,到底在想什麼?派去偷襲隱城的陸將軍昨晚上中了毒,那毒是廚子下的,下在一道叫做糖醋魚的菜裡,而試菜的人竟然沒發現。這事早就傳遍邊關的幾座城池,今天,你都跟他挑明瞭,他還……
他不敢說。
君浩然看著一桌的菜發愣,道,他怕說了,我們之間,就真的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了……
既然如此,他幹嘛不真的帶你走,反而玩這套把戲。別告訴我,他只是怕傷了你。
他自己不會隨便做這樣的事,但要是有人要他這麼做,而那人,又是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那就說不準了。
誰啊?他口口聲聲說喜歡你,誰比你更重要?
他當初不答應和我走,為了什麼?
功名,權勢。
那,殷國之中,誰能給他這兩樣東西?
是……
碰上啞侍女詢問的目光,君浩然仍然只是笑,並不作答。
喂,幹嘛老是神神秘秘的啊?別忘了,那天要不是我及時找到你,你現在可是被嚴重監視的人哦!所以呢,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算報答我好不好?把話說明白!
憐兒的大恩大德,又豈是這麼簡單就可以報答的?
那你打算怎麼報答我?以身相許?就怕你不肯給。
啞侍女眸光一轉,戲謔頑皮的神情,正是君憐。
只怕你不肯要吧。
誰說的,我——
還鬧!一會被人瞧見這侍女被人掉了包,看你怎麼辦!
那是你要擔心的,我若要逃,這些個人,誰攔的住我?
君憐口中雖是這樣說著,還是站起身,恢復成之前一副啞巴侍女的模樣。收拾了東西,正準備離開時,又問,你故意放了那女人,萬一她沒有去找你要找的人,那——
那到時候,恐怕要勞煩憐兒再救我這沒用的表哥一次了。
君憐聽罷哼了聲,不再滯留,提著裝著沒怎麼動的飯菜的籃子往廚房方向走去。
那天晚上戚梓墨沒有按時回去,天上也沒有月亮可以看,君浩然在外面徘徊了一會兒,嘆口氣,決定還是回屋睡覺。
就在半睡不睡的朦朧中,他彷彿聽到戚梓墨在叫他,一睜眼,戚梓墨果然在眼前,他不禁笑了,迷迷糊糊的說,怎麼你這麼喜歡半夜來找我?難道你是夜間生的不成?如此精神!
戚梓墨看他半晌,卻說,小然,你跟我走,我們一起走,到你想去的地方。
那一瞬間君浩然莫名的迷惑。
這話你不是不久前才剛說過?我不是跟你出來了?你怎麼還問?是你糊塗了還是我糊塗了?是你在做夢還是我在做夢?是……
小然,我這次是認真的!我們走,走的遠遠的再也不回來,現在就走!
……為什麼那麼急?
不為什麼!
一邊說一邊扯過外衣匆匆給君浩然套上,戚梓墨拉著他下床,穿鞋,一路急奔,至中庭時,忽然一大批人馬自大門分兩隊而入,手中舉著的明黃色大燈籠照的小院燈火通明。
君浩然神智不清,一半還處在夢中,這時不知所措的抬頭,望著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