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蘭庭的,蘭庭鬆了口氣,重新戴上斗笠,對蕭映之抱拳道:“蕭大哥。”
聽見那聲蕭大哥,那位何大人眉頭再次皺起,“認識?”
“遠親。”
何大人聞言似笑非笑,“蕭公子親戚夠遠的,都跑到易州去了。”
“易州?”蕭映之轉而問蘭庭,“我記得你家不是餘州的嗎?”
“哦,是我方才說錯了,蕭公子家的這位遠親還真是從餘州來的。”接著何大人轉臉對領頭的淡淡道:“走吧。”
聞言領頭的忙大聲命令,“走!”
看著這幫人走遠了,蘭庭才敢大口喘氣,蕭映之看著他的眼神頗為無奈,幫他付了餛飩錢,把斗笠戴在了他的頭上,“隨我來吧。”
蕭映之在前面帶路,蘭庭在他身後跟著,邊走邊琢磨,這位蕭公子實在是神秘,那個何大人來頭一定不小,明顯能看出來蕭公子與他不合,但他卻要賣蕭映之個面子。蕭映之領著蘭庭去了一條小巷,走到一戶人家門前停了下來,他掏出鑰匙,開了門,給蘭庭讓出一條道:“你就別跟我客氣了,進來吧。”
蕭映之都這麼說了,蘭庭就直接進去了,進去一看,小院子不大,只一個正房外加兩間廂房,院子的邊上種了幾株蘭花,都還沒開,只是幾個花骨朵,嫩黃嫩黃的,躲在碧綠的葉子裡,煞是可愛。
進了堂屋,蕭映之示意蘭庭坐下,幫他倒了杯茶,“想問什麼,問吧。”
“殿下怎麼樣了?”
蕭映之搖頭道:“關於他,我不知,但他家裡的情況,我可以告知一二。”
看著蕭映之面露遲疑之色,蘭庭馬上往前湊了湊,蕭映之壓低聲音,“全部被關押起來了,只因前段日子天子大赦天下,不好流放,但這牢飯,怕也不是那麼好吃的。”
只要還活著就好,不過救人之事,也要儘快想出辦法。
“那我大哥他們,蕭公子可有什麼訊息?”
“這我就更不清楚了。這段日子你先在我這裡住下,尋你兄長之事,還要從長計議。”
雖然不知道這蕭公子的身份,但他屢次幫忙,這讓蘭庭打心眼裡感激他,他站起身,單膝跪在地上,抱拳道:“蘭庭多謝蕭公子搭救。”
蕭映之忙雙手扶起蘭庭,“你不要這樣,這都是我欠你四哥的,他人不在了,我就只能幫幫他的兄弟,望我以後見了他,他不要太怪罪我。”
“蕭公子,你跟我四哥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不甚清楚,你不願講,我便不問,只是,我住在這裡,怕是要給蕭公子添麻煩,那些官兵……”
“這點你倒不必擔心,我這裡不會有人前來搜查。”
蘭庭對於蕭映之的話將信將疑,那個何大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眼神陰狠不說,心思還細密,雖說蕭映之好心收留,但蘭庭也不能在此逗留太久。
蕭映之凝神看著蘭庭臉上的疤,“你這傷疤,做得倒挺像那麼回事的。”
“是我師父教的。”想了想,蘭庭又補上了一句,“我四哥也會,他學的比我還要好。”
聽到這裡,蕭映之忽然笑了,“我知道的,你四哥最善易容,扮個老者,把我都蒙過去了。”
蕭映之笑著笑著,眼神就變了,跟蘭庭初見他時的眼神一模一樣,蘭庭想說些話勸慰他,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對了,你也太容易被識破了,今日若不是遇上我,你今晚怕是要在牢裡過了。”
聞言蘭庭伸手摸著臉上的那道疤,他倒不覺得假,就算真的觸碰到了,也沒人會覺著這是假的。
“不是說這個。”蕭映之看見蘭庭疑惑的樣子笑了,“是眼神。依照你編的,一個老實巴交種地的莊稼漢,哪裡會有你這樣的眼神,還敢盯著官差的眼睛。”
看見蘭庭面有愧色,蕭映之又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一個能跟鄰村械鬥的愣頭青,能有這樣的眼神倒也不奇怪,你這樣,也不算錯,是那何琇太過精明。我早就看見你們了,原本想等著他們走了再出來找你,沒想到何琇居然起了疑心。”
“何琇?”
“是,他曾是天子的心腹,這個人你一定要小心。”說罷,蕭映之嘆了口氣,“我這裡你怕是也呆不長,我有一位舊友,大概能幫上你的忙,我給他修書一封,到時候你去尋他,他應該會幫忙。”
“多謝。”
又要離開京城了,蘭庭有些不甘,卻也不得不同意,他不能給蕭映之添麻煩,只是大哥他們,這一離去,又不知該去何處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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