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他砸死了,秘密,就繼續是秘密了。
殘忍而性感地笑著,皎潔月光透過玻璃照亮了暖房,正是殺人的好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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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哭泣的靈魂 。。。
周明誠再見到李碧瓊,是在約定的梧桐樹下。
因為一早就和李碧瓊約好了,藉口買行頭逃出李家,而後到約定見面的梧桐樹下等劉世典,所以,準時來到李家接李碧瓊,卻被告知李碧瓊的失蹤的時候,周明誠下意識的想到了約定的梧桐樹。
李碧瓊深夜離家出走的原因,李家人諱莫如深,周明誠也本就不想知道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自然不會多問。他只想儘快找遍每一個李碧瓊可能去的地方,本能讓他確定,若是不能快些找到李碧瓊,會有危險的事情發生。
然而,他沒有告訴李家人李碧瓊可能的所在,不管是李嶽成,連李凝碧,他也沒有說。
他第一個尋找的地方便是和李碧瓊約定見面的梧桐樹。
那是租界和貧民窟交界的地方,靠著公園,有大片的樹林,他趕到的時候,正看見李碧瓊渾身發抖地站在梧桐樹下,他靠著樹幹,恐慌而害怕的樣子。
“發生什麼事情了?”
解下外衣,周明誠上前給李碧瓊披上,順便打量。
李碧瓊沒有穿鞋,身上的衣服也是尺寸不合,明顯就不是他的衣服,從略帶潮溼的頭髮可以判斷,他自今天天明前就站在了樹下了。
“什麼都沒有發生,我等世典,等他來了我們一起離開上海。”
虛弱地說著,拒絕周明誠的好意,李碧瓊的嘴唇也泛著白色,周明誠看出他又冷又怕,不由擔心他的身體。
“這裡風大,回車上等吧。”
周明誠溫和地說著,他蹲□,抱住李碧瓊的腳。
“看,襪子都磨破了,腳趾頭在流血呢。”
“不用管,我要等世典來接我,我已經自由了,心裡很開心,一點也不覺得痛。”
這毫無語氣起伏的說話腔調,聽得周明誠心裡慌慌的,說不出的怪異。
“你是不是著涼了?怎麼看你的臉色不是很好。”
“我沒事,是高興的。”
李碧瓊還是那沒有語氣起伏的聲調,周明誠頓覺不妙。
“告訴我實話,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情了!我今天去了李家,一個個都臉色怪怪的。”
“沒什麼。”李碧瓊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殺了人,昨天晚上,在花圃房裡,殺了一個人。他把我抓到暖房裡,想要殺我。為了自保,我只能殺他!你不會怪我吧?”
他的語調醞釀著詭異,似乎是真心希望得到周明誠的認同,又似乎在等待著責備。
周明誠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偏心讓他選擇相信李碧瓊的行為沒有錯,他理所應當的抱住李碧瓊,親暱地說著:“你沒事就好。”
“你真自私,和他們一樣自私!”
李碧瓊推開了他,剛才還鎮定自若的人,突然變得惶恐不安宛如孩童。
驚慌地蹲坐在梧桐樹下,李碧瓊抱緊了樹幹,恐懼地喊著。
“我可是殺了人的!我是殺人兇手了!”
周明誠嘆了口氣,他看出李碧瓊的精神狀態不穩定,不敢過分刺激他,於是回到車上,遠遠地守著,打算等劉世典來了再說。
天色漸漸暗下,周明誠反覆地看著懷錶,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了,為什麼劉世典還沒有來?
他很想立刻把劉世典抓過來問清楚原因,但是他不敢離開,李碧瓊的狀態讓他不安,今天的他,周身都流露出詭異的氛圍,周明誠有理由相信,若是自己的目光離開了,他便會消失,去一個自己永遠也追不到的地方。
思量許久,周明誠讓司機先叫輛人力車去劉世典的住處,問一下到底是什麼原因,自己則繼續留在車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正坐在樹下一動不動的李碧瓊。
他很美。
周明誠由衷地感嘆著。
在與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周明誠就感覺到這份美麗帶著妖性的蠱惑,逼著人不能不去注視。但直到數日前,他才明白美麗的東西都是被詛咒的東西,李碧瓊為自身的美麗所詛咒,他的才華以及一切看似恩寵的擁有,都是建立在絕望的痛苦之上的。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李碧瓊一定會為了一個健全的身體,徹底放棄這份令人羨慕的才華,作為音樂家的周明誠會感到惋惜,但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周明誠卻可以認同李碧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