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憂,他考慮不了太遙遠的事。
“你就在我身邊,可惜我不能愛你”,說不盡的無奈,道不完的淒涼。
坐在副駕上的蘇啟,從後視鏡裡觀兄弟鬧騰,微笑對古嶽說:“這對姐妹花,真希望咱倆一人摘走一朵。”
古嶽淡淡道:“你愛的是花,我愛的是爺。”
晚餐吃的是日本料理,葉環和蘇啟卿卿我我,手牽手旁若無人,文淵心說爺忍;坐下後緊緊挨著,蘇啟動不動摟葉環的腰,文淵心說爺忍;菜置齊了,葉環為蘇啟夾菜,看都沒看另兩位,文淵心說爺忍;蘇啟剝去蝦皮,把蝦肉喂進葉環嘴裡,文淵不忍了,詛咒道:“秀恩愛,死的快!”
他是真不相信蘇啟,古嶽說收心就收心,安分守己,本本分分,已達三年之久,那才是真的洗心革面,浪子回頭金不換,蘇啟算什麼?一直不曾悔改,碰到個讓眼睛一亮的,心癢難搔,頓時起了返璞歸真之念,當爺是傻子麼!誠然,他對葉環或許有真情,可這真情的保質期有多久?
文淵識見過人,清楚花花公子容易為一時之迷戀,認為終於找到收服自己的人,其實連他自己都被假象矇騙,等到時過境遷,再遇佳人,保證故伎重演。
文淵很不開心,當眾不便表露,飯後去酒吧小酌,暗暗囑咐葉環:“不經我同意,你敢失去處男之身,休怪我不認你這個弟弟。”
葉環沒口子答應,就差指天發誓。原來存著忘記他的心思,此時見他百般呵護,真心愛惜自己,不禁又是歡喜又是悲傷。
四人去的是gay吧,中國藍為基調的裝潢佈置,精緻典雅,諸多高鼻深目的老外留戀其間。蘇啟和老闆熟稔,寒暄幾句,要了間敞式包廂,寬大的長沙發圍成半圓,矮几上的擺件、飾品及菸灰缸均飾以紅、橙、黃、綠、藍、紫六色彩虹旗,分別代表性/愛、力量、希望、自然、自由、藝術。彩虹旗是國際上代表同性戀驕傲的旗幟。
蘇啟一坐定便親葉環的臉,文淵皺眉,斥道:“大庭廣眾之下黏黏糊糊,成何體統!”他和江離從來只在單獨相處時如膠似漆,出門在外,哪怕在gay吧,也不敢隨便放肆,很看不慣兩人的舉動。
葉環神情扭捏,正襟危坐,蘇啟附耳說悄悄話,聽著聽著忽然“噗嗤”一笑。
文淵暗暗嘆氣,排斥葉環和蘇啟發展,不相信花花公子雖為主因,捨不得小屁孩也是原因之一。人在危難時刻容易結交到良朋,葉環不離不棄陪伴左右,一直溫暖他的心。如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想管也管不住,驀地倍感孤單。
一抬頭,古嶽熱辣辣的目光正射過來。
文淵嘴中發苦,舉起酒杯,略作示意,先乾為敬。
酒吧是清吧,不甚吵鬧,外文歌曲咿呀唔咿呀唔的,文淵也聽不懂。
“聽小葉說,你的英文讀寫能力不錯,聽說糟糕。”古嶽把洋酒倒出來一部分,加以雪碧中和,然後拿過他的杯子,緩緩斟滿,“我可以輔導你。”
文淵正待婉拒,忽見入口處進來兩個人,走在前面的妖里妖氣,姣好的五官宛若女人,十指塗著黑色指甲油。
赫然是遊昆!
“這裡是他和美國老公初次見面的地方。”古嶽說,“每次在上海逗留,只要有空,他就會來坐坐。”
“懷舊還是釣猛男?”文淵望向他身後跟著的人,身材魁梧,有點面熟,微一沉吟,想起來了,是他的律師,現為雜誌社法律顧問。
“兼而有之。”古嶽說。
文淵極度厭惡之,啐道:“賤人!”
指甲油遊目四顧找位子,很快看到敞式包廂裡的四人,抹著厚厚唇膏的嘴唇掠起微笑,帶著輕蔑之意,大搖大擺走過來。
古嶽起身迎接,介紹蘇啟給他認識。葉環在五一聚會上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當下也客氣問好。指甲油娘忒忒的,一口誇蘇啟帥氣,一口贊葉環漂亮,故意不搭理文淵。
“蹭倆座成不,老古。”指甲油直往古嶽身上貼。
古嶽推了他一把,“我說大妹子,出來鬼混也不帶齊骨頭。”
指甲油順勢倒在沙發上,“見到古大公子,骨頭早散啦。”抓起桌上的中華煙,抽出一根,律師掏出打火機,為他點燃。
文淵墊著酒杯,不用正眼瞅他,見古嶽在身邊坐下,輕輕問了句:“曾經有過一腿沒?”
古嶽笑,低聲說:“我不好他那口,更不貪他的財。”
後一句含沙射影,挑撥離間,文淵啼笑皆非。
葉環和蘇啟都是機靈人,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