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什麼都肯犧牲,全心全意去愛,文淵自認做不到。別人或許認為劉帆的愛既偉大又光榮,在他眼裡則是變態!
文淵無論愛誰都不會做出如此犧牲,並不是因為自私,而是自愛,守持自我,一個連自我都不要的人,付出的與其說是愛,不如說是強迫。
他終於明白江離的出軌原因了,在喜歡的基礎上,有一定程度的親密接觸,加上追求者無怨無悔勇於犧牲,焉能不動心動情?
“小雅說的很對,我是個適合順境發展的人,以前碰到的困難挫折,太小太容易克服,只是成功道路上的裝飾,一遇滅頂之災,抗壓力嚴重不足。”江離垂頭喪氣,眼神空洞,“你則是逆境拼搏的人,危機面前,仍然能保持冷靜和鎮定。我常想,換成你,那天晚上,豈容劉帆幫自己舒坦下半身……一步錯,步步錯,太想得到,因而放不下。”
實在叫人無言以對,他的太想得到,隱含為文淵的意味,結果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我深深感到對不起你,一度想斬斷,不料……”江離的語氣重如泰山,“我今天才知道,他被公司解僱,為了雜誌社,付出的太多……太多……”
“他是為你,不是為雜誌社。”文淵驀地心定,真相大白,情與理交纏的扭結也隨之開解,他清楚自己該怎麼做了。
“問問我,最終選擇誰,你還是他。”江離說。
“你給不出答案。”文淵說,“我希望你通吃。”
“作為局外人,你可以這麼建議……”江離望著前方發呆。
文淵說:“其實我能接受。”
江離吃了一驚。
“接受一時,接受不了一世。”文淵補充,“指不定明天就反悔。”
江離微笑:“這才是我的淵淵。”
“所以……”
“所以?”
文淵把衣服脫光。
“做/愛!”
兩人第一次車震,傾情投入,忘天忘地,彷彿世界末日。
的確是末日,愛情世界的末日。
文淵決定分手,縱然江離愛他遠甚於劉帆,縱然有的是手段打散那段孽緣,他也不想繼續下去了。
恩情可以報答;虧欠可以彌補;劉帆在江離心中的影子,在時間長河的沖刷下,也可以淡下去。這都構成不了主因。
主因是——
文淵收緊屁股下的兩片薄肉,用力夾前夫的大傢伙,抱著他的脖子,附耳低語。
“你從來沒想過,我肯為你變得不男不女;從來不知道,我是臣服在你腳下的。本來可以創造共同的世界,你卻一味龜縮在自己的世界裡,就像我們現在,合體合身,不合心。”
54投標
黃浦江滾滾東流;萬國建築群在江西岸劃出一道美麗的天際線;與東岸新區的現代化高樓大廈形成鮮明對比,共同見證上海的歷史變遷。文淵漫步外灘灘頭;環顧新舊爭輝的繁華;撫今追昔;卻無百感交集的慨嘆;淡淡的滄桑縈繫於胸;若出若伏,久久無思。
葉環陪在身邊;自回南京借錢一刻起;便成了文淵最貼心的夥伴。未必知心,很多時候貼心比知心更暖人心。文淵珍視這份貼心;甚至漸生依賴。人字兩劃,互相支撐,單筆不成人,單人也不成人。
“你知道他是怎麼出賣我的嗎?”文淵忽然問。
葉環“啊”的一聲,迷惑不解,江離的背叛怎麼是出賣?兩者的含義有很大不同吧。
“我喜歡的第一個男人。”文淵說。
葉環醒悟,敢情是指剛參加工作那會兒,給予他關懷溫暖及幫助指導的開發部副經理。文淵的同性戀情結因為他發芽,一般意義而言,他應該屬於初戀男人,不過文淵拒絕承認,從沒想過和他談情說愛,自始至終排斥這份感情。
“我想知道。”葉環說,心裡默唸: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他和老闆不合,打算到上海發展,聯絡了一家外企。”文淵停下腳步,掏出香菸,猶疑片刻,又塞回口袋。
葉環微笑,小梨渦跳躍。原來只有兩個人能管住他不吸菸,一個是江離,一個是自己,現在這項權力歸他一人獨享。
“他的收入很高,可惜花錢大手大腳,每個月又要寄錢給父母,銀行卡里所剩無幾。”文淵繼續前行,天色蒼茫,東方明珠矗立遠方,黃浦江水波輕柔,“我想幫他,正好遇到一個偶然機會,接到一筆兩萬元的小軟體開發專案。委託方是大學校友,以前關係還不錯,很坦白地索取回扣,我答應付他兩千元,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