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已經喜歡上古嶽,不是嗎?”葉環問。
文淵拖下鞋子爬上床,招招手,叫他躺到自己身邊,凝視著俊俏臉蛋,緩緩說道:“每個人都有出軌可能,江離有,古嶽有,你有,我也有,所以我們跟誰談情說愛,都不能保證在未來的歲月清白無辜。我離開江離投入古嶽懷抱,萬一以後古嶽出軌呢,我是不是又要重新做選擇?怕被人辜負而不敢去愛要不得,這叫因噎廢食;愛上後遇到一次障礙就退縮也要不得,這叫只愛自己。我心裡只有江離,唯一的念頭就是挽回我們的感情,不管成功失敗,都得努力,都得盡力。”
葉環又是感動又是難過,問道:“你不會覺得對自己不公平嗎?他如果背叛你……”
“世上本沒有公平的事,既然愛了,願賭服輸。”文淵說,“連自我選擇的代價都不敢接受,談什麼擔當,談什麼責任。”
“你對自己太苛刻!”葉環忽然生氣,“江離未必像你這麼想!”
“我自己這麼想就行。”文淵微笑著捏他臉蛋,“先做好自己,才有資格要求別人。”
葉環如墮深淵,愛情的深淵,這一刻狂想吻他。
第二天中午,文淵徑直前往雜誌社,想和闊別多日的老公共進午餐,可惜人不在。總編辦的小姑娘說:“他和劉帆吃飯去了,剛走不到十分鐘。”文淵問:“劉帆常來找他麼?”小姑娘說:“差不多每天中午都來。”文淵心裡堵得慌,再明事理,情緒上怎麼也過不去,進總編室一坐,空著肚子,等他回來。
一頓飯不知要吃多久,快一點仍不見人影。文淵便趁這當口,給爸爸的老領導張康華張叔打電話,著手準備華凌生物製藥的裝置安裝專案。
張康華可不是一般人,曾被評選為中國著名企業家,特大型工礦類國企掌門人,門生黨羽遍佈政、商兩界。早年和文父是同一個儀表班組的好哥們兒,老北大高材生,改革開放後,平步青雲,扶搖直上,乘火箭一般竄升為副部級企業家,鼎盛時期,省委書記都讓他三分。因為手握重權,呼風喚雨,牢牢把持著以他為核心的龐大利益集團,中央幾次想調他進京,明著升遷,暗奪實權,他才不上當,最後被大刀闊斧進行國企改革的總理拿下,抓住貪汙腐敗和生活作風問題,關了五年,去年才放出來。
張康華特別喜歡文淵,一是基於文父的關係,兩人在最艱苦困難的歲月摸爬滾打,革命情誼深厚,文/革期間,文父還力保過他,奈何文父爛泥扶不上牆,實在不會處理人際關係,業務水平再出色,也難提拔到高位,但兩人的私交始終甚篤;二是文淵太討他歡心了,看著長大,學習成績好得出奇也就算了,從小表現出處理複雜事情的能力,作為一個大企業家,哪能不愛到極點?而且上高中時就能和他高談闊論,縱議朝野是非,說得對不對是次要的,那份大局觀和獨立思考問題的能力,委實難能可貴,加上長得好看,氣質不凡,恨不能是自己兒子。
張康華對文淵寄予十二分厚望,一心想扶持他成就一番大事業,結果沒等文淵大學畢業,自己被雙規了。出獄後,文淵主動看望他,彙報近些年的工作生活狀況。張康華扼腕嘆息,倘若在位,豈能叫他這般鬱郁不得志!同時也非常高興,木不雕不成材,金不煉不成器,唯有飽經世情洗禮,人方可真正成熟起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張康華縱然今非昔比,手上掌握的資源也遠非一般人想象。他的牢獄之災,保住上下多少人,重出江湖,立刻紅利滿門,年初落戶上海,組建一家投資公司,意欲再展宏圖,建功立業。文淵到上海後,拜訪過他一次,見他事務繁忙,起步階段要梳理各層人脈關係,不願多加打擾,現在涉足裝置安裝專案,和自己的專長不搭界,交給父親出面吧,又擔心辦砸,不得不求教於他。
張康華剛過六十壽辰,精神飽滿,嗓門洪亮,聽完文淵敘述,哈哈大笑。
“小事一樁,我給你找人做專案,預算、施工全不用你操心,保證質量一流。但有一點,你想多賺點錢,必須親自把專案拿下。”
文淵把專案介紹給張康華,等同於二道販子,像古嶽一樣,只能收取諮詢費,那才幾個錢,主持投標工作,一舉中標,才會分到大頭。
文淵發虛。
“我不懂……”
“不懂就再失敗一次!”
文淵頭痛。
“你不是沒幹過投標,怕個鳥,給我頂上去。”
文淵一咬牙,天塌下來當被蓋,就當一次試煉。
“行,那我要一半利潤。”
“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