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聞的聲音說:“不,我也不知道可以容忍到哪一天……”
一零三 愛是妥協
他的聲音很輕,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岐盛聽的,身後這位當朝新貴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七竅玲瓏心思的治書侍御史大人一怔之後爽聲大笑,方才失去的那絲信心陡然恢復。他突然明白,蘇子魚愛得太大愛得太多,在他來說對司馬蘭廷的感情遠遠不是人生的全部,他喜愛司馬蘭廷,憫愛人世,憐愛萬物,他的心思承載著佛性的慈悲與包容。
這樣的蘇子魚怎麼和一心一意的自己相比?
他無法理解司馬蘭廷的“自私”,他無法理解他的哥哥對權力嶙峋無盡的野心,他無法理解一個強者天生的掠奪之性,他無法理解世間萬物只是一個人征服的物件。
兩種完全相駁的思想無法融合,無可融合。即便不斷的妥協,終歸有一天無可妥協,不是蘇子魚就是司馬蘭廷。
除非其中一人全然改變,否則無法長久相處。
就像蘇子魚自己擔憂的,也許根本不需要他來拆分,包容不下去的那一天自然會來臨。這一席話使得岐盛變得心情輕鬆起來,他長時間盯著蘇子魚遠去的背影,意味深長。
不論他怎麼想,蘇子魚這邊似乎也未受到任何影響,他悠悠然的端著藥邁進內院司馬蘭廷房裡,卻愣住了。
床前站立那人像一根刺般梗在心裡。他將藥盅重重的放在桌上,發出好大一聲砰響,莽聲莽氣地打斷道:“哥,吃藥了!”
那周小玉看他進來便要請辭出去,司馬蘭廷清清淡淡的說:“去吧,若有其他再來請示。”
周小玉回道:“是,一定不負殿下囑託。”上來向蘇子魚輯一禮告辭離開了。
蘇子魚看他態度端正,並沒有多於的拖沓之色,心頭便收了大半的不快,又扯出笑臉招呼旁邊的奉祥幫他端好藥盅喂司馬蘭廷喝藥。
白瓷的藥盅傍邊是一疊梅花形的松雲糕,給司馬蘭廷伴藥換味用的。那藥味辛苦,連一旁看他喝下的蘇子魚也覺得嘴巴發澀,司馬蘭廷喝了藥卻並不急著進食,捻起一塊小點先遞給吧唧著嘴巴的蘇子魚。
“你討厭他?”
蘇子魚嚥著入口即化的松雲糕,聞言臉色便有些微紅,他自然知道司馬蘭廷問的是周小玉。他倒並不是討厭這個人,就是想起以前聽到的一些傳言心裡不知怎的不大痛快。
“沒……沒有……”
“你若是不喜歡他,我就另行打發他。”司馬蘭廷看著他的眼神滿是溫柔深情,隨意的口氣彷佛說的是什麼器物而不是某個人。
蘇子魚想了一想,正色道:“他如果可以幫你就讓他留下幫你,是我小心眼,以後再不會這樣了。”
司馬蘭廷微微一笑招手示意他靠過去,等到近前稍稍抬頭吻住了他的唇,吸了吸唇瓣隨即長驅直入,深入舌頭吮取口內的甘甜。兩人唇舌契合糾纏嘖嘖有聲,苦甜之味在痴纏舔舐中流轉相就,緩緩撫過對方口中每一寸味蕾,直到蘇子魚感覺一股灼熱自小腹間竄起,漸漸控制不住大漲的慾望,忙從纏綿中急退出來,努力做出一副義正嚴詞的樣子。
“你身上好了嗎?亂動什麼!”
司馬蘭廷笑著輕觸幾下眼前的紅唇,貼著他的耳朵說:“我想你了。”
蘇子魚臉色大紅。司馬蘭廷形容冰冷也並不大會哄人,事實上若不是遇到蘇子魚他也不需要學習哄誰,所以要習慣深藏心跡的人坦誠說出來也並不大容易。
“都是你不好!你把我騙走的。”
這一個就更難有什麼表示了,他通常都會惱羞成怒,好在鑑於對方傷者的身份,蘇小哥此時頗為隱忍,沒有大跳腳。
司馬蘭廷心裡暗歎一聲,示意在一旁裝成木頭人的奉祥退下去,同意道:“是我不好。”
他雖這麼說任誰都覺察得出並沒有多少誠意,純粹只是安撫。蘇子魚也暗歎一口起,坐在旁邊半晌方回首過去對司馬蘭廷說:“我再幫你運功順順氣吧。” 再不提剛才那碴兒。
司馬蘭廷自然也不想繼續方才那話,可也不得不阻止他:“不用了,慧寧大師當時處理得很好,我現在這樣是因為五行釋天丹,你為我順氣反而會讓我難受。”
蘇子魚便給他壓了壓被子:“那你再睡會兒,我在旁邊練氣,等太陽曬過來了我抱你到那邊窗下的羅漢榻上去,好不好?”
司馬蘭廷換了個念頭,看他這麼低眉順眼的樣子只覺愜意,再不因顯出軟弱而於心不甘,果然任他抽了靠背躺了下去。雖然藉著“遇襲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