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季月大會。
北地風俗和中原不同。這裡民風原始而開放,有掠女為妻,群婚走婚習俗,而一年四季中的季月大會更是鮮卑人於樂水上,飲宴配合之會,所以放眼望去全是這種臨時搭建的小帳篷,整個草原營地春光處處……
原來是誤進入季月會了,好在人家對外來之人無甚興趣沒什麼糾纏。灰狼定了定神,暗道只能架著蘇子魚離開。哪知道蘇子魚醉得懵懵懂懂的居然八爪魚一樣纏上灰狼腰間,口裡輕呼著:“哥……”
灰狼大驚,一把推開他,立即覺得不妥在蘇子魚倒地前又一把拉住。蘇子魚醉夢中雙眼緊閉,用力不知輕重下意識反手抓住灰狼手臂,五指深陷,灰狼痛得皺眉卻聽蘇子魚呼吸突然急促,有些傷心有些驚忿地嘟嚷:“你為什麼餵我吃毒藥……你為什麼要毒我?”
一時之間,灰狼連疼痛都忘了,默然心酸。蘇子魚想是夢到什麼嘟嚷一句便沉靜下去,只顧酣睡。灰狼暗歎一聲,終是扛起蘇子魚朝自己馬匹走去。
這營地離盛樂城也沒多遠,只約二三十里,灰狼把蘇子魚放在身前,一手圈著一手操控馬韁,另一匹馬栓在馬鞍上讓它跟在後面走。入夜後草原上氣溫偏寒,卻是風清月朗,遼闊依舊。灰狼全然顧不得其他,行進遲緩,蘇子魚爛泥一樣扶坐著都困難,還得顧著身後的馬,哪裡能馳騁得起來,怕是走到城裡已是早上了。才剛走了幾里地,忽聽左前方有馬蹄聲飛速馳來,灰狼心下戒備乾脆停下等人過來,不多時便見三騎縱馬靠近。顯是也看見他了,馬速有所減緩。心知對方也有所戒備灰狼反放下心來,明白不是盜匪一類,等人騎馬近了不由大喜。
那三人身形熟悉,明晃晃的月光下,照出奉勇、奉勤、奉磊的臉來。
互相一照面皆是歡喊出聲。奉勇三人下得馬來出示了司馬蘭廷的令牌,圍著灰狼一臉興奮:“還好我們在高處看見燈火朝這邊來了。”
“你們什麼時候到的?我正想著府裡也該派人來了。”灰狼端坐馬上,並不顯激動但和往常的淡漠卻是大大不同。
“今日下午到的,等了好長時間你們一直沒回來,趁領路的小磊還在便出來找你們了。二爺這是這麼了?”三人這才發現蘇子魚不對勁,這半天了居然沒一點反應,仔細一嗅,奉勇嗅出了濃烈的酒氣:“又喝醉了?”
灰狼有些好笑,低頭看看蘇子魚:“他也不是時常喝醉。”
奉勤正幫他把後面栓著的馬牽開,聞言一撇嘴道:“小狼哥,應該說他是不常喝酒,可每喝必醉。”
蘇子魚咂咂嘴兒,慢慢感覺到口中有熟悉的藥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心中卻還沒完全明白,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是在善若寺的客房內,窗外鳥鳴啾啾,屋裡滿室明亮顯是日頭已高。他挪動兩下,頭腦雖有些混沌卻並無不適,正高興,對上了奉勤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
蘇子魚霍地坐起來,驚疑道:“小勤啊?我不是還在做夢吧?”
奉勤把手裡的熱巾帕遞給他,側身露出後面坐著的奉勇。
奉勇微笑著:“昨夜我們餵了解酒藥,二爺現下頭痛麼?”
蘇子魚眼睛一溜,見屋裡除了勇、勤並無其他人,放下心來,用熱巾帕胡亂擦了兩把臉,嘻嘻笑道:“還是小勤好,你們怎麼在這裡?”問著問著自己醒悟過來,鎖起了眉頭。
奉勤又幫他換了一帕,也嘻嘻笑著應對:“我們想二爺了唄。”
蘇子魚嘴角一挑:“怕不是想我才來的吧。”
奉勤想不到他一向隨性和樂也能這樣拿話堵人,一時不知道怎麼反應。奉勇接道:“雖是王爺擔心讓我們來照應,可二爺覺得小勤說的就是假話麼?我們自己也是十分想念二爺,時時記掛著。二爺忘了?我們可都是你府裡的人。”
蘇子魚聽他著話裡頗有朝向自己撇清司馬蘭廷的意思,不由得好笑,想起分家那碴兒和往日情分也不好再拿喬,乾脆直言道:“王爺叫你們來做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知道蘇子魚這回生大氣了,不容易糊弄過去也直接挑明瞭說:“王爺送老王爺回山了,一直放心不下二爺,叫我們過來跟著照顧。另外,王爺得知二爺行程心裡很是不安,讓我們來勸勸二爺不要踏入西秦境內。我們從建康上來還順道去了一趟翼州趙王屬地找鄭方圓大人,這裡有他書信一封,也是勸二爺莫入西秦地界的。”
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遞給蘇子魚。
百卅八 北上之旅(三)
接過信,蘇子魚心中微微震盪,司馬蘭廷知曉自己不會乖乖聽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