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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看著祖七談笑風生,一派肆意,為之心折,暗笑自己小肚雞腸,一咬牙到:豁出去了!

注:

①蘇子魚在這裡將非子認為非指。指、馬是先秦時候的著名辨證論題,《莊子》裡有“以指喻指之非指……不若以非馬喻馬之非馬也”句,意在提醒人們不必斤斤計較彼此、人我的事非爭論。

十五章 名士越名

正午,本來有些燥熱的天氣突然陰涼下來,漫天的陽光被厚厚的烏雲蓋得嚴嚴實實的。司馬蘭廷一回滿芳庭就交代下人準備熱水和乾爽的衣物,估摸著蘇子魚淋成落湯雞回來用得著,可午時過完,雨從淅瀝下到細密再變到喧譁大雨也沒見到蘇子魚精瘦的身影。

午膳後,歐陽健來請安,司馬蘭廷與他交代了幾句,等他走後靠在躺椅上假寐,到了未時蘇子魚回來了,是被人架回來的。司馬蘭廷微一皺眉,抬眼詢問跟著去的張守正,張守正急忙解釋:“公子跟祖家七少爺在梁子湖上比賽擊鼓,結果兩個人成了好朋友,七少爺請公子喝酒,公子喝了兩壇突然就倒在席上了。”

兩壇?看來才一晚上酒量就進步了,司馬蘭廷聲色不動:“喝的什麼酒?”

“屠蘇。”張守正剛想回答,門外已有人率先介面。但見一曠達不羈的青年公子邁腿進來,輕發光潤,上額寬閣方峻,豐瑩明淨,一派功名早成富貴之像:“我排開6種好酒讓子魚選,他偏偏挑了屠蘇。知道名字後,非但不忌諱還更歡喜,現在果然被‘屠’倒了。”向司馬蘭廷行禮後又誠懇致歉:“子魚跟我說過他不勝酒力,我看他喝酒的架勢卻沒有相信,害他醉成這樣。”

司馬蘭廷心道屠蘇是以藥入酒,否則他倒得更快。邀請祖越名入座,二人互相之間暗暗打量。

祖越名出身士族大家,先輩在漢朝時期就是有名的官宦大戶,累世的顯赫名聲對於當朝的皇族司馬氏並沒有一般人的至尊之感,加上他本來是個超邁之人行為舉止就更顯得落落大方。司馬蘭廷對著祖越名自然就想起嵇康、阮籍之流,挑眉問到:“早聞祖越名有大志向,難道現在卻要學彌衡麼?”

祖越名只微微一愣,也沒惱:“彌衡才華橫溢鼓技出眾卻並非心甘情願,無可奈何只能擊鼓罵曹出口惡氣,哪有我跟子魚率性而為如此痛快。” 反笑道:“或者是王爺想學魏王?”

司馬蘭廷眼中冷峻一閃而過,正好婢女捧著銅盆給蘇子魚擦了臉出來。屋外還下著細密小雨,祖越名身上卻沒有多少雨漬,想必是先在那裡打理過才進來的,司馬蘭廷一邊吩咐婢女奉上熱茶湯一邊掩飾自己急轉的心思,端正道:“曹操當世梟雄,卻未免氣度狹隘,猶豫造作。若我遇彌衡要麼不用,用比敬之,決不鬥無用之氣更無以貌取人之理。”話雖說得斬釘截鐵,隨即卻想到蘇子魚身上,心底有個聲音輕輕問到:這是說曹阿瞞還是說我自己?我就不是氣度狹隘,猶豫造作嗎?

祖越名看他斂眉沉思,微微驚訝,這個北海王不是太會做戲倒是太過認真了,對他這番話當就信了大半。也不多做糾纏,得體應對道:“齊王之子自然有這個氣度。”

司馬蘭廷聽見父親名號,越加正視祖越名,這說明祖家對司馬攸多有推崇,小輩中人才會心中存下傾慕,念念不忘。司馬蘭廷原本最不喜歡士族中嗜酒放縱之輩,現在看祖越名卻愈發順眼,發現其動作舉止竟有幾分象蘇子魚,便轉了臉色帶著一絲欣然道:“越名倒有些象我二弟。”他與蘇子魚在人前都有了默契,只說是結拜的義兄弟。

祖越名恍然大悟:“我說怎麼看子魚有些眼熟,原來是自己與他有符契之處。王爺,子魚是個妙人,與我義氣相投,我想請你們到我那裡盤桓幾日,不知王爺是否嫌棄。”他其實想邀請蘇子魚到他家小住,但對這位手握實權的當朝親王也不好太過生疏。

他的心思,司馬蘭廷自然清楚,微微思咐,誠摯說道:“雖然非子邀請我們只為朋友之誼,但如今新君方立,掌權之人明暗相奪,恐怕我這一去祖家就有審時擇勢之嫌了。”祖越名聽得心中一跳,正想尋適當的話來應對,司馬蘭廷又說:“不過,也不能讓朝堂之事影響朋友交往過重,子魚在武昌這段時間還請你多與他親近,陪他出去多見識見識武昌的風土人情。”他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又句句為他人考慮,祖越名心裡暖烘烘的,對他印象改觀不少。兩人又笑談半餉,蘇子魚始終酣醉不醒,祖越名終於告辭離去。

司馬蘭廷撫著下巴,眼睛深沉的望著遠處,心中打定什麼主意後才緩緩起身,到廂房去看蘇子魚。揮退守在一旁的婢女,在床帳前沉默良久,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