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師父教給他的。
劈頭蓋臉的打掉一整個彈匣的子彈,都不如一顆直衝眉心的子彈來的有意義。
做殺手最重要的就是要悄無聲息、不知不覺。
被人發現,他已經犯了大忌了。
在那移動著的零點零幾秒的瞬間,阿樂好像過了一整年那樣漫長。
他開始回憶,自己花了一整年時間學習的那些知識:如何瞄準,如何擊發,怎樣的火藥亮會產生多大的創口和後座力,怎樣在執行任務時學會忍耐疼痛和興奮。
積攢了那麼多年的殺手本能,被那一顆冷不丁冒出來的子彈整個刺激出來了。
似乎是自己入行以來找到的最好的狀態。
阿樂相信這一次,自己一定可以一擊即中。
他甚至可以看見郭四爺身後緩緩開啟的地獄之門。
然後,他扣下扳機。
槍口偏了,子彈徑直打破了身後的牆壁。
阿樂兩隻手臂都被子彈貫穿,淌滿了鮮血。
“怎麼會……這樣呢。”阿樂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呢喃著,“我竟然……輸給了這個人?”
子彈發射的角度與先前一顆已經截然不同,那人竟然大幅度的移動了自己位置,並再一次算好時間給了自己一槍。郭四爺是從哪兒找到的這麼強大的人來保護他?那人比自己強太多,自己確實結結實實的輸給了他。
看來今晚不能再繼續完成任務了,必須現在趕緊離開。
下定決心,阿樂就開始著力對付那幾個將自己團團圍住的保鏢。保鏢不足為懼,無奈有天花板上那個神秘的殺手護航,一面騰出20%經歷對付保鏢們,一面還得80%全副武裝的和下一次不知會從何處射出的子彈周旋,一不小心就又中了一槍。這些子彈不僅僅貫穿了阿樂的身體,更是毫不留情的貫穿了作為都市傳說的最強殺手的自尊心。情勢變的更糟,漸漸地,阿樂非但沒有衝出保鏢們的包圍圈,還被硬生生逼退了一段距離,差一點點就要被郭四爺的人控制住。
“哈哈哈哈,”郭四爺撈出阿樂的手槍,躺在木頭浴缸裡一邊把玩著一邊狂笑不止,“有錢請調音師來殺我,很了不起麼?還嫩的很啊!我請來護駕的,可是大名鼎鼎的竹林七賢老前輩!”阿樂的臉色有一瞬間的驚恐,他很享受這樣的驚恐,見阿樂和保鏢們正纏鬥在一起,一邊志得意滿的觀賞,一邊慢騰騰的將阿樂的手槍大卸八塊鄙夷的扔在地上,對女郎拋了一個媚眼,懶洋洋的擺擺手吩咐,“早點投降好了啦,能為我所用的人統統繳械不殺!”
33
正在這時,在外巡邏的保鏢也好巧不巧的拽著死豬一樣的兩人——阿彪和貼膜哥,不期然的闖了進來。
被拽著的兩人此刻已經心灰意冷,只能閉著眼假裝自己正在海邊衝浪抑或是山頂滑雪,兩條腿像被剝了皮的青蛙一樣無力的抽搐著。
“四爺!”兩個保鏢齊聲說道,“有兩個居心不良的外人貿然闖入。”
這話他們說的順溜,因為都是例行公事的標準用語。話說完不見四爺響應,這才發現屋子裡面已經亂的雞飛狗跳。
正在打鬥的人們還好奇害死貓的分了神,伸了伸脖子望了望被帶來的兩人嚇得快吐的臉,接著就被處於劣勢的阿樂扳回一城,連揍趴下幾個人高馬大的保安,撂下一群緊追不捨的人,一下子衝到了門邊。
衝到了門邊,就愣在了那裡。
“你……”阿樂瞪大的雙眼已經被殺氣憋的血紅,兩隻手像廢了一樣糊滿了噴湧出來的鮮血。
“你……”阿彪也是一愣,他從未見過這樣可怕的阿樂,雖然一直以來都知道阿樂這個人很危險,做的事情也很危險。但是隻要對方不說,他就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若無其事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因為他笨嘛。
但是現在呢,自己又該怎麼辦?
郭四爺見又有情況,在那邊不耐煩的扯著嗓子吼:“沒見我和老前輩正在對付調音師麼,你們兩個過來湊什麼熱鬧!還不給我滾!”
“這、這……”二人邀功不成反被罵,當即就慫了。
郭四爺又關照阿彪和貼膜哥:“你、你!你們兩個是來幹什麼的?”
貼膜哥還想拿出彩票與人家當面對證,還是阿彪識時務,立刻拖著貼膜哥撅著屁股跪倒在地,連叩三個響頭,聲音也無比響亮:“四爺饒命!我們!走錯路了!”
四爺“嘖嘖嘖”的咂嘴:“你看看,你看看。人家不是走錯了麼?賞他們一人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