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浪跡天涯的之前,因為需要整理大量私人物品而敗下陣來,稀裡糊塗的就和好了。
但是阿樂出現在阿彪面前的時候就是一無所有,走的時候自然也沒有什麼東西需要整理的,名副其實的淨身出戶。空落落的破舊防盜門對面,隱約傳來阿樂下樓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樓梯間裡迴響,一會兒就徹底消失了。
阿彪這才發現,其實阿樂真的非常可憐。
永遠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從來都沒有被關心過,守著一份根本沒有承諾的關係卻視若珍寶。只要能夠為別人付出,他就會很快樂,卻沒有想過自己也想得到別人同等的關心。
但是……就算是再強大、再刀槍不入的人,也會有難過、憂鬱、脆弱的時候啊!
到那時……他又該怎麼辦?
這座城市的天氣惡劣到永遠都只有冬天和夏天兩種,阿樂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風衣,漫無目的地行走在寒風蕭瑟的街道上。
天色並沒有全暗,街邊卻早已點亮了霓虹燈。
棲息著幾百萬人的繁華城市,就算是深夜也亮的如同白晝一般,眼前的世界裡有那麼多盞閃爍的燈火,卻惟獨……沒有一盞是給阿樂自己的。
造成這個結果,阿樂並不感到驚訝。這一切的因果早在自己決定入行的時候,他就已經通通知曉了:一旦選擇了殺戮,就必須躲在不見光的陰暗處,與陰溝裡的耗子和臭蟲為伍,時刻準備面臨死亡,餘生將永遠得不到安寧。
但是阿樂原本並不在乎這些。
因為這世界上的規則本就與別人所設想的不同:一個人並不是因為成為殺手所以才會失去一切的光明和幸福;而是因為本身就已經一無所有,所以才會毫無畏懼的甘願成為一件殺人工具。
成為殺手的人,都是被命運玩弄的可憐的人,越是強大的殺手,就越是可憐。就好像刺蝟那一身尖利的刺一樣,從來不會對誰卸去,除非永遠的死掉。
阿樂曾經許過一個願望,如果未來某天找到一個能夠讓自己恐懼死亡的理由,又或是找到一個能夠讓自己傾其一生相伴的人,他就退出殺手界,隱姓埋名做一個普通的人。但是那個願望直到自己成為最強的殺手,都沒有能夠實現。
只有一次已經快要實現了,卻在剛才無疾而終、草草收場。
雖然是自己選擇離開阿彪並沒有錯,但那種情況,像極了自己被阿彪毫不留情的掃地出門。事已至此,自己還能豁出臉皮賴在那裡不走嗎?走不走又能怎樣呢?
反正這件事情的從頭到尾,都只是自己在自作多情罷了。
阿彪只是一個強姦犯,而自己是一個殺手,相處至今連話都沒能說上兩句,餘下的時間就全部都用來做愛了。
做愛,做愛,難道還真能做出愛來?
也許……自己從一開始就想錯了吧。
阿樂嘆了一口氣,寧願在大馬路上游蕩,也不願意回到自己以備不時之需的那幾個“窩”,只是無奈這天寒地凍的溫度,阿樂縮了縮肩膀、緊了緊衣襟,找了一個僻靜的小巷子躲著。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阿樂第一反應以為是阿彪打來的,心臟在胸腔裡撲通撲通一陣狂跳,這才想起自己根本沒有把手機號留給他,心裡又是說不出的難過和失落。
打電話來的是阿樂的經紀人,催促阿樂把接下來的單子快點完成,聽語氣很著急的樣子。
“一天上午就解決掉了五分之三,委託人對你的能力非常滿意呢,只是這次時間拖得有些長了,我都跟他說過了你在忙著談戀愛所以會有些分不開身,但是委託人還是希望你儘快把剩下的那兩個也解決掉。”一句話說到結束,電話那頭必然會傳來“吱吱吱”的咬薯片的聲音,“我看好你哦,阿樂!”
雖然明知道對方看不到,阿樂依然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我明天就行動。”
“咦?聽你的語氣似乎不太開心哦……”委託人在電話那頭抱怨。
這麼快就被看穿了嗎?
自己還真是沒有用呢。
但是卻偏偏,不想接受別人的安慰。
“別管了,任務我努力會完成的。”
阿樂完全無視於委託人再次的追問,迫不及待的結束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想來也是,雖然這次的任務困難重重,但是自己的表現失常的也的確有些過分。每天都像女人一樣窩在家裡給阿彪做飯、打掃、洗衣服,一轉眼竟然浪費了那麼多時間。
阿樂收起手機,轉身正打算走出巷子,卻忽然感覺到一雙手從身後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