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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19A

連秋那一刀雖只使了三分力,然而鋒利的刀鋒還是輕而易舉地在他臉上劃下了長長的一刀,從眼角直至嘴角處,斜斜地橫亙在臉上,看起來異常可怖。一路上夏小唯都心急如焚地盯著前方連秋的後腦勺,卻是無可奈何。好不容易到了醫院,醫生在連秋臉上縫了十多針才將洶湧的血止住了。只是傷口較深,恐怕日後都會留下一條疤痕。

夏小唯瞧得難過,恨不得立即衝上去抱住那個男人的肩膀。只是礙於連燁在場,他只得愣愣地盯著連秋的後腦勺發呆。

從診室出來的時候連秋一臉雲淡風輕,好像臉上的傷同他無關似的。連燁微微嘆了口氣,既懊悔又惋惜地說:“要留疤了。”

“沒事。”連秋臉上並無表情,語氣淡淡的,“這下總沒人說我長得像女人了。”

玩笑一般的口氣,卻沒有人笑得出來。

連秋自出了KTV就沒有再看夏小唯一眼,直到走下醫院門口的臺階的時候,那人突然駐足停步,回頭望了一眼。那雙靜若禪機的眼睛只在夏小唯身上匆匆停留了一秒,卻令夏小唯心頭一熱。

就在連秋回頭的剎那,他看到了那人左臉上貼著的紗布,那是那人為了他硬生生挨下的一刀,一想到這刀夏小唯就有熱淚盈眶的衝動。就為了這情真意切的一刀,日後他甘願為連秋做任何事。

四人回到劇組下榻的酒店自然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眾人圍著連秋問寒問暖,夏小唯只能站在遠遠的地方,悄悄地注視著那個眾星拱月般的男子。到酒店之後連燁只停留了片刻,叮囑了連秋幾句,便帶著蘇摩回上海去了。餘下的人在連秋身邊寒暄一陣,也各自散了。

一直到晚餐時間夏小唯都苦於找不到同連秋單獨說話的時機,吃過晚飯之後那人獨自坐在吧檯邊,身邊始終有各色人等縈繞著。夏小唯辛辛苦苦地在自己的房裡捱到夜半時分,直到走廊上再無走動的人影的時候,才躡手躡腳地走到連秋門口,叩響了那人的門鈴。開門的時候連秋只在腰上鬆鬆垮垮地圍了一條浴巾,一見到他便說:“你來得正好,過來幫我洗頭。”

夏小唯聽了有片刻的恍惚,那一瞬間他有種錯覺,彷彿他們之前的爭吵只是一場虛幻,而他們之間,也始終是爭吵之前那般親暱的關係。他跟著連秋來到浴室,那人靠著浴缸坐下,頭微微後仰,示意夏小唯可以開始了。夏小唯在臉盆裡接了一盆熱水,輕輕地擱置在浴缸邊,手拿著毛巾溫柔地擦拭著連秋的頭髮。那人留著一頭烏黑的短髮,劉海已經有些長了,直蔓延至嘴角。夏小唯慢慢地用毛巾揉捏著那人的頭髮,直至頭髮全部浸溼了,才輕輕地將洗髮露均勻地塗抹上去。

他的動作極輕極溫柔,一時間室內只餘下他手上揉搓頭髮的聲音,以及呼吸聲。這輕微的聲響使得浴室更顯得靜謐,靜謐得令人昏昏欲睡。夏小唯專心致志地撫弄著那人的發,一低頭卻見連秋閉緊了眼睛,好似睡著了一般。

夏小唯情不自禁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盯著那人白皙的臉龐發呆。就在此時連秋突然睜開了眼睛,四目猝不及防地對視,夏小唯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相形之下連秋表情並無什麼變化,只淡淡地問:“怎麼停下來了?”

“我以為你睡著了。”夏小唯紅著臉繼續替那人洗頭。

連秋重又閉上眼睛,露出舒服的表情:“快了。”

夏小唯想了想,鼓起勇氣說:“以後我天天幫你洗頭,好不好?”

連秋再次睜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夏小唯看。夏小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問:“怎麼了?”

“這不像你說的話。”

夏小唯扭捏地說:“那你願不願意?”

連秋又看了他一會,才不鹹不淡地應道:“好啊。”

儘管說這話的時候那人臉上並沒有露出招牌式的笑容,但夏小唯還是歡天喜地地笑了。他臉上洋溢著濃濃的幸福,一邊替那人洗頭一邊哼起了歡快的小曲。他替那人將頭上的泡沫沖洗乾淨,又仔仔細細地將頭髮擦乾,直到一滴水珠也無,才滿意地放下了毛巾。連秋揉了揉仰得有些痠疼的脖子,看著他道:“謝謝你。”

夏小唯感到輕微的不自在:“那麼客氣幹什麼?”

這時連秋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這久違的親暱動作令夏小唯心頭一暖。他漲紅了一張臉,吞吞吐吐地問:“其……其它地方要……要幫你洗麼?”

聞言,連秋牽了牽嘴角,似乎想笑,終究因為傷口的關係嘴角邊的笑容未來得及盪漾開便收攏了。“我自己洗過了。”他眼睛裡有促狹的笑意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