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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聽了那人的話夏小唯的身體反而微微地開始發抖,他顫著聲音問:“我可以不去麼?”

連秋突然提高了嗓門,聲音裡滿是掩飾不住的怒氣:“我說了有我在,你在怕什麼?”見夏小唯又驚又懼地看著他,他怒氣衝衝地指著進站的火車道,“不想去的話你就滾,有多遠滾多遠,別讓我再看見你!”

夏小唯很想拔腿就走,留給那人一個瀟灑的背影。然而他挪不動步子,名為連秋的沼澤太深,他早已無法抽身。因而他只有紅著眼睛低垂著頭如同做錯事的小孩一般,悄無聲息地將那人付諸於他的委屈不安恐懼隱忍下去。

從仙宮嶺到成都的路程於夏小唯來說好像是通往地獄的路,一路上他都扭著自己的手指不安地看向窗外,他看著窗外的風景不斷地後退,心想或許明天此時他就不再是那個漂亮的夏小唯了。

這樣也好。如果挨三刀能讓自己從連秋的深淵裡抽身的話,那就讓他承受這肉體的痛苦吧,總好過漫長的精神上的折磨。

到了成都之後劇組的工作人員到事先預訂好的酒店安頓去了,夏小唯跟著連家三兄弟去了酒店附近的一家KTV。一路上沒有人說話。連燁是不愛說話,蘇摩是不能多說話,至於夏小唯和連秋則是各懷心事不願說話。到了KTV之後連燁要了一間最豪華的包廂,包廂大得可以容納幾十人,長長的黑色真皮沙發上零星地坐了他們四人之後便顯得格外寂寥。電視上正在放著新歌MV,是夏小唯不熟悉的歌曲。沒有人點歌,也沒有人說話。這寂靜幾乎要令人窒息。

過了一會,還是蘇摩先開口了:“哥,我想上廁所。”他是對連燁說的。

“去啊。”連燁的表情看起來頗為無奈。

“你陪我去吧。”

連燁看了連秋和夏小唯一眼,領著蘇摩上廁所去了。待他倆一走出包廂,夏小唯便忍不住道:“我知道你們想幹什麼!”

連秋驚愕地看他一眼,問:“我們想幹什麼?”

“不就是三刀麼?”夏小唯快被那焦躁的害怕逼瘋了,“刀拿來,我現在就劃給你看。”

連秋突然淡淡笑了,說:“原來你聽到了,難怪早晨在站臺上你那麼害怕。”

“我知道我在你心裡比不過蘇摩,你們畢竟是兄弟,我不過是外人一個。”夏小唯說著眼睛泛酸,他連忙睜大了眼睛不讓那可恥的液體流出來,“我早就知道,我在你心裡什麼都不是。”

“什麼都不是……”連秋喃喃地重複著,竟莫名其妙地笑了。

“笑什麼?徐堅的事你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夏小唯越說越激動,乾脆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朝男人吼叫著,藉以發揮這麼多天來心中的鬱悶,“你只不過是不夠喜歡我,你要是真的喜歡我,怎麼會這麼對我?”說到後來眼淚竟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與他的激動相比,連秋不動如山地端坐著,儼然是局外人的模樣。他皺著眉點了根菸,而後叼著煙從口袋裡拿出一把英吉沙小刀,往桌上一丟,冷笑一聲,道:“對,你在我心裡什麼都不是,不然我怎麼會這麼對你!”

說話間連燁推開了包廂的門,夏小唯悄悄抹了抹泛紅的眼睛,連忙坐到一旁去。此刻他已全然心寒了。他閉上了眼睛,如砧板上的魚肉放棄了抵抗。

連燁一坐下,便說:“現在給個了結吧。我只要三刀。”

“三刀是嗎?”連秋說著拿起桌上的刀,夏小唯聽到動靜,害怕地閉緊眼睛,絲毫沒有睜眼面對的勇氣。只聽連秋說:“哥你看好了!”說著手起刀落,只聽到耳邊響起蘇摩的驚呼聲,夏小唯疑惑地睜開眼,只見連秋左邊臉頰上掛著一道長長的血痕,在他白皙的臉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連秋還要劃第二刀,連燁劈手從他手中奪過小刀扔到地上,怒道:“你這是幹什麼?”

連秋好像感覺不到疼似的,依然笑著,流著血的臉使得他看起來如同修羅殿裡爬出來的魔鬼。“不是說三刀嗎?我替他挨,也是一樣的。”

連燁指著夏小唯,大聲質問道:“為了他,值得嗎?”

連秋側頭看了夏小唯一眼,又是一笑。也不知這笑的含義,究竟是值得還是不值得。

此時還是蘇摩明事理,他著急地說:“還廢什麼話?先去醫院啊!”

連燁這才反應過來,匆匆替連秋做了應急處理便和蘇摩一人一邊架著他下樓去了。夏小唯依然站在原地,早被方才連秋臉上那道血痕唬住了。

他從未想過,那人會給出這樣一個結果。

他也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