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頓地重複,“是個很感人的愛情故事,咱倆演不是正好嗎。”
沒心情管它是什麼故事,歐陽曉看著她:“你認真的?”
薛瑤為表真心使勁點頭:“劇本明天就能出來了,詩詩也說你很適合演男主角!”
詩詩是數學系公認的第一才女,聽說考入本系純粹意外,所以連基礎微積分都能掛,小說卻一本接一本地沒斷過出版,這次劇本不用想都知道鐵定由她執筆。
可歐陽曉才不關心這些,話劇這個詞對他來說簡直陌生得像不存在他的字典裡。
“你們換人吧,讓我演肯定不可能。”
薛瑤還不死心:“為什麼不可能,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先不說有趣還是沒趣,光是讓自己演戲這個提議歐陽曉就覺得這幫人摔壞了腦袋:“你第一天認識我嗎,你哪次見我能騙得過人。”
薛瑤大無畏地下巴一揚:“怕什麼,男主角是個盲人,都用不到眼神去演,你只管保持本色唸對白就行了。”
聽完這幾句,歐陽曉更斷定了她腦子不正常,乾脆閉嘴不再接話,從她手裡拿回手機重新按了起來。
薛瑤自討沒趣地臉一扭,倒是沒再繼續強迫他。
第二天一大早歐陽曉走進教室,就見課桌上整整齊齊地擺了份檔案,封面上列印了四個大字──《盲目的愛》。
還沒將這玩意聯絡上昨天那場對話,便聽薛瑤朝他嚷嚷:“不管怎樣,你先看一遍劇本再說。”
歐陽曉沒好氣地放下揹包,拿起那幾張紙靠在窗邊翻閱起來。
整個故事並不長,只夠演八分鍾,歐陽曉不多久就翻過一頁,面上明顯表現得有些不耐煩。可是當他終於翻到末頁,他又驀然變得像做數學題般專注,視線一直停留在紙張上面,連閱讀姿勢都沒怎麼動過。
薛瑤在一旁小心地觀察他,但始終摸不出什麼門道。冬末清晨的光線在窗邊晃得發白,歐陽曉就像大半個人都融入了身後的白光裡,讓他臉上本來就不多的表情更加模糊了。
後來連編劇本人都坐不住了,起身跑到他邊上一起看。
“這一幕有問題嗎?”
薛瑤也好奇地湊過臉去:“哪一幕哪一幕?”
“……沒問題。”歐陽曉低頭合上本子,似乎無心地補充,“最後那句寫得挺好的。”
最後那句?詩詩趕緊澄清:“這是我用的電影旁白。”
薛瑤又八卦地問:“哪一句哪一句?”
“喏,這句。”詩詩指給她看。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就好了,如果不能,那就讓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
“原來你心水這種風格啊。”薛瑤得意地仰起頭,“那你肯不肯出演呀,我的最佳男主角?”
為了一句旁白接下整部劇,歐陽曉還不至於糊塗成這樣,然而不知他當時臉上哪個表情不對,讓那兩個人徹底誤解成了同意,在他說出拒絕前就拍案將他納入了主演行列。
等他莫名其妙地地被賣上賊船,他才得知還有個參演人是李佳穎,不僅是個女配,還是個愛情故事裡的女配,理所當然惡毒就成了這個角色的代名詞。
“評審能透過嗎。”歐陽曉考慮得很現實,怎麼說也是校慶演出,這類題材絕對會被斃掉吧。
“怎麼不能,要勵志有勵志,要感人也夠感人。”薛瑤越俎代庖地替編劇說話,“基調積極向上,結局美好光明,還歌頌了親情友情和愛情。”
歐陽曉看完劇本後只覺她對歌頌這個詞理解有偏差。
詩詩兼具編劇和導演身份,才讓大家用一天時間熟悉劇本,就喊他們集合起來正式排練了。
但幾位主演均是有生以來首次接觸話劇,隨便想想都能猜到會出現什麼效果。不說歐陽曉那臺詞念得比機器人好不了多少,連一向精明的李佳穎都是一路磕巴著下來,害還沒能出場的薛瑤笑得跟瘋了似的。
“停、停!”詩詩使勁捏了把薛瑤這瘋婆子,回頭對臺上那倆語重心長地,“佳穎你舌頭怎麼回事,這是咬到了吧?還有歐陽……”她深深吸了口氣,“能不能別那麼硬邦邦地往外蹦字?給點小慌張,小糾結,小忐忑的情緒如何?”
薛瑤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了:“不然咱們整個搞笑劇吧,就這效果絕對轟動全場!”
歐陽曉只是默不作聲坐在窗前,想著自己面對李佳穎既不慌張,又不糾結,更不忐忑,怎麼可能演得出那種情緒。
李佳穎則將矛頭直指薛瑤:“都怪你老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