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不久後就是一年一度的校運會,失去他的強力得分整個班排名簡直能從第一掉到墊底,偏偏他現在連加入拉拉隊跳一回健美操恐怕都難。
但是最讓陳霆在意的並非這件事,而是他的好同桌最近有點神龍見首不見尾。
“你又不和我們吃飯?”他急得一把扯住了歐陽曉的書包。
最近歐陽曉總是等到放學就默不作聲地自己跑掉,問他去哪兒還發揚嘴硬精神死活不肯說,把陳霆給鬱悶得直想化身跟蹤狂調查清楚。
對於陳霆略帶不爽的疑問,歐陽曉只是垂瞼“嗯”了一聲,便把書包拽回來轉身走了。
其實他去的地方很健康——新華書店,這是他被難倒時所能想到的最好去處。
他在某個類別的書架邊上溜達了幾分鐘,確定這個時候沒什麼人經過,才敢走進去從上面取下一本書站那兒看。
才翻過了幾頁,突然身後有人說話:“什麼書啊,看得這麼認真。”
他猛的倒抽一口涼氣,只想把書一口吞了毀屍滅跡。
“臊得臉都紅了,肯定是小黃書。”方嶼其玩笑地想從他手中搶書。
歐陽曉慌張地把書藏在身後,話都說不順溜了:“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是陪勞雅來的。”方嶼其向後指了指幾排開外的書架,“你呢,想買什麼書?”
第十七章
歐陽曉心虛地推了推眼鏡:“就一般學習方面的書。”
“你還準備專攻心理學?”方嶼其注意到書架上標明類別的牌子,“這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你也用不著鬧個大紅臉啊。”
歐陽曉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了,轉眼看見勞雅正走過來,連忙得救般提醒他說:“你朋友來找你了。”
方嶼其失笑地拍拍他的肩:“那我先走了,你慢慢看。”
歐陽曉捏緊了藏在背後的書,等方嶼其走遠了才急忙塞回書架裡,做賊似的低頭逃出了書店。
這時天空已經暗下了一半,走讀生們開始成群結隊地去上自習,歡笑聲彷彿永無休止地引領一路,男女生都在毫無避忌地嬉戲打鬧,一如天藍色校服在他們身上所象徵的年少活力。
歐陽曉卻在這個世界裡顯得那麼格格不入,他一直沉悶地埋著頭,幾乎偏執地避免與周圍路人有身體接觸,甚至心生自卑地不敢去看他們的眼睛。
他害怕會從那些人眼中讀出來,自己是和正常人不一樣的異類。
這段時間他翻遍了所有研究心理疾病的書,直到今天他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能找到支援這種感情正常且普遍的理論,他對陳霆那些呼之欲出的慾望,也許只是屬於青春期的常態,會發生在每個人的身上,會在某個時候理所當然地中斷。
可是由始至終,並沒有一本書如他所願地說這是深厚友情的表現……
同性戀這個詞,他並不是第一次在書上看見、或是從別人口中聽說過,卻是第一次像現在這樣,讓他感到如此的恐慌和彷徨。
校運會確定在十一月上旬開幕,運動場上已經開始預熱了好幾天,參與者無一不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魔鬼訓練。
陳霆自己還沒能進行“簡單的體育活動”,便慫恿同桌報上幾個專案為班效力,畢竟一個從小練自由搏擊的力量和速度都差不到哪兒去,誰想歐陽曉一句對集體活動沒興趣就把他打下了十八層地獄。
更慘的是他整整一個月沒能碰籃球,方大隊連普通場子都不肯讓他下,而且自從王子鳴移師過來後就頂替了原本屬於他的位置,方嶼其更是沒良心地把他忘到了西伯利亞,害他每天在看臺上糾結得心理都快扭曲了。
“怎麼樣,我們打得好不好。”方嶼其只有在場下休息時才想起他,還每次都要問一遍這麼欠扁的問題。
陳霆艱難地從嗓子眼裡憋出一個字:“好……”
“今天怎麼又是你一個人,歐陽呢?”
“他啊……”陳霆登時整個人都洩氣地頹了,“他最近古怪得很,一放學就往外跑,追都追不上,問他去哪兒還不說。”
“啊?”方嶼其想起了那天遇見歐陽曉的事,順便就對陳霆說了個大概。
“書店?”陳霆無情地咧著嘴嘲笑他,“你撒謊也編個能信的理由唄,當我是第一天認識你。”
“我是去得少,但不代表沒去過。”方嶼其自我感覺良好地斜睨好友一眼,“我是陪別人去買書,正好碰見他在看什麼心理學。”
陳霆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就是個人工閱讀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