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活要過;交集,只是短暫的事情。
只是,這樣而已嗎?
但不知為什麼,他仍是回頭,多看了一眼。
多看一眼,離人背影早已消失的地平線。
日近黃昏。
羅泓堰抬頭看看天色,合計著也該是找家客棧投宿的時候了。
才進客棧,迎面便見到一個很熟悉的人坐在角落裡朝他直揮手。「臭蘿蔔~」高高興興地迎上前,用力拍著羅泓堰的肩膀,笑道:「你怎麼這麼慢,現在才到?」
羅泓堰略揚眉,雖然早知道夏謫月的訊息靈通,仍不免有些訝異。「你怎麼會在這?」
「來逮你啊,好小子上次居然敢拋棄我。一聲不吭就這麼走了,後會無期啊?呿~咱們的孽緣可沒這麼容易斷。」邊說著邊皺鼻子擠眼睛,一臉怪模怪樣。
微微一笑,「大不了下次我讓你拋棄回來嘛,不過,我可沒說後會無期。」
雖然早知夏謫月不是會計較這種事的人,多少還是有些愧疚;如今見他如此直爽地說開,自是寬心不少。
「哼,還敢說呢。」夏謫月親熱地將手臂搭上他的肩,嘴裡可沒忘了嘀咕:「你就這麼跑了還帶傷在身,誰知道下次看到你會是什麼樣子?仗著運氣好也不該這麼玩,老天爺有時候沒長眼睛的。」
「老天爺就是沒長眼,才會讓我活到現在呀。」嘴角輕一揚,一如以往自嘲。「你別忘了,我是從不幹正經事的禍害呢。」
「是是是,你是禍害;我活該倒了八輩子黴才認識你這個禍害,行了吧?」拉著羅泓堰落坐,倒了兩杯酒,配著花生米繼續閒聊。
「笨羅卜、爛羅卜,上次瑛兒好不容易找到辦法可以治你的傷,找到你房間去才發現你已經溜了。矣,要玩也不是這樣子的吧?居然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要有個什麼萬一,豈不是要瑛兒內疚到死?」
羅泓堰先是一愣,然後略揚眉、咧嘴一笑,不曾回答卻反問:「夏大少爺,什麼時候請喝喜酒啊?」
「什、什麼?」這回輪到夏謫月怔愣,隨即臉一紅,低斥道:「你在說什麼啊?」
「沒什麼。」悠哉悠哉端起酒杯湊到唇邊,「不過,從『小席』到『瑛兒』,嘖嘖嘖,這中間可不到一個月哪。」
「我,這個……」霎時間是有些手足無措,但隨即反應過來。「呿呿呿,不要給我轉移話題!」
沒理會他,羅泓堰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不過之前花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該說是快還是慢了。」沒理會夏謫月幾乎是吹鬍子瞪眼睛——雖然沒鬍子可吹——的神情,不疾不徐地啜飲一口杯中物,「嗯,這酒不錯。」
「姓、羅、的!」一字一頓,蓄勢待發。
「怎麼?這姓很好,我很喜歡啊。」慢慢地喝完酒,羅泓堰依舊在笑,很一如往常的笑法。夏謫月神色卻突然一變,猛然地想起他的禁忌、察覺到他未說出口的話語。
「比姓席好太多了。」
他與席家的仇,永難忘。
想忘也忘不了吧?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被同一個男人害死。而那個男人,正是席家的當家,席塵瑛的爹。
「臉色那麼難看做什麼?你要和她成婚,我很高興呀。」為自己再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笑嘻嘻地道:「你是名門出身,不會有問題的。」至少,不會遇上和他相同的問題。
一個父不詳的私生子,會碰上的某些問題。
夏謫月瞪著眼睛,一時也想不到該接什麼。嘴唇動了幾下,終究是拿起酒杯堵住自己的嘴。半晌後,才又開口接話:「算你狠……」夾起一顆花生米丟進嘴裡,邊嚼著不忘嘀咕:「老是講到我接不下去。」
哀怨的語氣令羅泓堰啞然一笑,「那可真是對不起哪。」並不特別想提醒別人記起那件事情,只是他怎麼也忘不了。那明明就已經,過去很久了……
「少來,你這傢伙道歉時從來就沒什麼誠意。」睨著羅泓堰,不是很認真地嘀咕抱怨:「說是說對不起,也從沒見你改過。」當然知道這種事不是說想改就能改,因為那並不是說要忘就能忘得了。
甚至是越想忘、就越忘不了。
羅泓堰笑著斟酒,陡然轉移話題:「你和小席要拜堂時說一聲,我會到的。」
夏謫月眉一挑,「你自己說的喔,可別反悔了。」
羅泓堰大笑,「我等著鬧你洞房呢,怎麼可能反悔。」
「來呀,怕你啊?不過……」眉頭突然一皺,沉吟道:「到時候,姓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