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
一顆心給懸在半空中、碰不著地,感覺非常不好受,結果不論無罪或死刑都實在比現在這麼一聲不吭的好。終於再也受不了這種氣氛,忍不住出聲追問。「喂?」
「嗯?」
「你為什麼都不說話?」
「說什麼?」
「這……」一時語塞。是呀,要說什麼?之前他並不是丟給莫霜痕一個問句,要莫霜痕答什麼?「說——」說什麼?仍舊是答不出來的問題。「說……」或許是情緒崩得太緊,
某根絃斷了吧?忽然間腦袋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該要再怎麼說。
末了,垂頭靠在莫霜痕肩上,悶悶地道:「好吧,你什麼都不必說。」
「……」淡淡掃視羅泓堰一眼,神情看不出喜怒。抓握羅泓堰的手、拉開,掙脫他的抱擁,站起身的動作優雅而安靜,瀟灑如故、毫不拖泥帶水。
總是這樣,總是這樣不被任何東西所牽絆。
包括任何一種情感。
這是拒絕嗎?
不、應該不是。
像莫霜痕這種人,如果是拒絕,他不會這麼客氣;但若不是拒絕,這又是什麼意思?還沒想出個頭緒,卻見莫霜痕轉身繞過他,欲離。
倉皇回身,「小莫!」急促的呼喚,成功地令莫霜痕停步。可是,叫住了又如何?
抿緊嘴唇,半晌後終於問出一句:「我們……除了當朋友以外還可以當什麼?」好蠢的問題吧?但他已經想不出別的問法。
莫霜痕沒有回頭。沉默半晌,然後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我不想當敵人。」
「所以除了敵人以外,什麼都可以。」
雖然他沒說,但羅泓堰知道他的意思。
思索片刻後像突然想通了什麼,一躍起身。趁著勇氣、衝動還沒消失前,扳著莫霜痕的肩迫使他轉身,將臉湊近。
彼此唇瓣相距不及盈寸,沒有立刻貼上,他在等待,等待被推開,或者示意允許。
莫霜痕仍舊一動也不動。
冷冷、靜靜,如霜似雪。
未發隻字片語。
很多時候,不說話比說話更好,也許這種時候就是那種根本不需要言語的時候。
相觸。
胸口鼓動、極烈,不只因為正在親吻他所愛的人,也因為這是一項賭注,拿彼此早已無路可退的感情作賭注。他知道,莫霜痕不喜歡被人人碰,更遑諭親吻。
過去或許可說是他神智不清,情有可原,此刻卻無論如何再也找不到任何藉口。如果、如果……莫霜痕所想不是他所希望的那樣,此刻應會被千刀萬割吧?而莫霜痕雖未抗拒,卻亦不會熱烈響應。
仍然平靜,就像過去兩人一同飲酒品茗時一樣,沒有絲毫動容。
羅泓堰開始感到有些煩躁,他看不透、實在看不透,這如霜似雪的人,明明那麼簡單純粹,卻又難以捉摸。
一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欲將莫霜痕抱起。
莫霜痕的表情終於有所改變,微微皺起眉。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做什麼?」
羅泓堰望著莫霜痕的臉,「我,喜歡你。」是不懂,還是在容忍?親吻還在容忍範圍內這樣則是無法接受的?因為重視所以容忍他的胡鬧亂來?不是接受他的感情,不是!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起初是柔緩,而後逐漸加快,音調迫切。
懂不懂、懂不懂、懂不懂?不要同情,不要容忍,要求一份相同的感情;不能接受就乾脆地拒絕,不要委屈自己,他不要這個樣子。
懂不懂?
反覆呢喃不知說了幾遍,直到聲音變得嘶啞聽來淒厲。莫霜痕的眉越皺越緊,倒不知是為什麼,驟然伸手掩住他的嘴,令他錯愕地住口睜大眼睛。
什麼是愛情,誰懂?要怎麼愛一個人,誰明白?到底眼前的人,知不知道?
莫霜痕的掌心貼著他的唇,似是親密卻又疏遠,掌心溫度比手指要暖些,卻仍是冰涼。他記得,他曾吻過莫霜痕的手,細細吻著因長年握劍而生成的及應是為他而傷的痕跡,
那是他一直都很喜歡的手。
好半晌,他才突然驚覺到自己做了什麼。
他在強迫莫霜痕。
慌忙退開,搖著頭、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慢慢變得有些哽咽,可是他不容許自己哭泣。
要哭也不能在莫霜痕面前哭,他不要莫霜痕同情他,覺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