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
當然,丫鬟並不知道自己打翻的是醋罈子。以為自己被這忠犬當成可疑人物。屁滾尿流地留下藥膏跑了。
無辜獻媚者被當成”可疑人物“這件事情以前也有過。一名小廝因為握著痰盂著急地跑到二少身前,被當成別有用心的壞人,被樓妙然一腳踢飛三丈遠。斷了好幾根肋骨──這還是留了情面的。
雖然最後在二少的呵斥下樓妙然捱了罵,賠了罪。小廝又得賞了銀子去看病,但自此以後,沒人敢惹貼身保鏢樓大俠的懷疑了。
畢竟和不太可能得到的二少的青睞比起來,肋骨還是更重要的。
於是,謝二少半閉著眼睛等候。長長的睫毛帶著捲曲的弧度,濃烈的紅髮緊緊貼在後頸。就是不見有人來給他上藥。
浴池裡加了滿滿的藥材,二少爺的一呼一吸之間全是撩人的香氣。他依舊半閉著眼睛,只是輕輕皺起的眉頭顯得有些不耐煩。
樓妙然捏著藥膏,已經因過分專注的凝視而成為一具石像。
直到謝枚的睫毛動了動,準備睜開眼睛,他才有些慌張地用指尖蘸了少許藥膏,輕輕地、輕輕地塗在肩頭那塊小小的腫起上。
只聽嘶地一聲。
興許是太癢了,謝枚伸手去撓,纖長的指間下就是一把紅道子。就在他屈起指頭準備第二通狂撓的時候,手卻被緊緊地攥住了。
”別撓!要破了。“很輕,很心疼。很……那個。
謝枚猛一抬頭,琉璃色的眼睛裡映著樓妙然擔心又痴迷的臉。
幾乎是凝滯的。兩人詭異地對視了片刻,謝枚噗哈哈一笑,吐出滿口酒氣。而後搖搖晃晃站起身來。
嘩地一響,水波盪漾。滴滴答答的水珠順著白玉般無暇的身體緩緩滑到水面。曾經因為淩辱而生的傷口已經全部不見。抹平它們的不僅是謝枚良好的底子和那些名貴藥材,還有樓妙然悉心的伺候與照料。
雖然自小就在他身旁,甚至曾經有過那些肌膚之親。但此時此刻,樓妙然仍然被謝枚炫目的姿態傾倒。心跳得幾乎失去節奏,臉上一通漲熱。可他仍舊在謝枚走出水面的剎那間飛速取了大塊的細葛巾裹在他身上。
謝枚就此站住不動,任他細細擦過身上每一寸肌膚。又一點一點撲上又細又香的英粉。
樓妙然以卑微渺小的姿態輕輕蹲下擦拭著謝枚細韌的腰部,腿間……
突然,他就停住了。有些尷尬地別過頭──酒過三巡,年輕氣盛的二少身體很自然地有了年輕男子該有的反應。
自從離開藍允之,每天謝枚都會喝一點酒。
他不是酗酒,只是覺得寂寞。當身體保持一種微醺的狀態時,那種寂寞才被排空的一乾二淨。
於是天天喝酒。但從不爛醉如泥。
正如今天這般,他還能走得動。
酒紅氤氳了謝枚的雙頰。大概是喝酒太燥了,他大咧咧走到外間的榻上一趟,敞開長巾,又狠狠地在自己肩膀上撓起來。
”少爺不要,會更癢的。“樓妙然幾乎是用撲的,上來一把抓住謝枚的手。動作和語氣卻一樣輕柔。
然後他們就鼻子貼著鼻子,以極其曖昧的姿態對在一起。
”可是……我有點難受。“謝枚擰著肩膀,口吐酒香。熱辣辣地撲了樓妙然一臉。
輕輕閉上眼睛,壓抑住撲上去吻住他的衝動。樓妙然只覺得自己鼻腔裡都是熱的。
和最愛的人赤裸相見。他愛他,仰慕他。如今他就這樣不設防地躺在自己身前,高昂著健碩的慾望。這讓人怎麼辦?
樓妙然又激動又羞澀,又黯然神傷──可嘆每次最親近的時候,他都醉著。
謝枚向自己的身體看去,也感到一股難耐。於是輕輕推了樓妙然一把:”你出去吧,我……“
其實是想自己解決一下的。
可話還沒說完,就輕輕抽了一口氣。
昂起的慾望已經落入溫潤濡溼的所在。
那是樓妙然的口中。
139 這種感覺是絕妙的美好
這種感覺是絕妙的美好。
剎那間,謝枚就覺得自己淪陷入五光十色的地獄──美好得快要死了。
這種事情,廖逸也極其噁心地對他做過。所以一開始他抗拒地抖了一下肩膀。可是當眼睛瞟到以卑微姿態跪在地上的那個人時,那種噁心的抗拒就慢慢消失了。
樓妙然那樣平淡的一個人,淡漠到幾乎蒼白透明的臉,此時因為激動紅到了脖子。拿劍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