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
三山閣閣眾自然不敢阻攔總閣主的去路,陸天成行至萬嶽府,看到的卻是比太古酒宴那日更為浩大而慘烈的場面。
武林盟的人到處都是,萬嶽府死傷無數,武林盟的人正在清點屍體,而在太湖湖心,青衣二十九陣中心白衣獵獵,正是柳無心。
柳無心四日前破陣而出傷重未愈,武林盟今日又來襲,雖有所準備,卻終是吃了陣法的虧,柳無心的心情不怎麼好,他想殺人。武功化境的人,對殺意的感知都是很敏銳的。陸天成眯起眼睛,遠遠看著湖心白衣如畫,嘴角不可察覺的挑起一絲微笑,與此同時,心頭牽起一絲刺痛,不過與肩傷相比,那點微痛算不得什麼。
只聽武林盟弟子指著雙手環抱於胸前的陸天成大聲喊道,“黑…黑血劍…!”他的聲音實在很大,所有武林盟弟子皆圍了過來。
陸天成這才意識到自己來的太過匆忙,最該死的是,連黑血劍都沒有放回去。
黑血劍久不聞血腥之氣,已興奮的鳴響起來。
陸天成劍鞘平舉,指著方才大喊大叫的武林盟弟子,“你認得?”那弟子愣愣的點了點頭,只見陸天成身形一閃,眾人只覺一道黑光閃過,方才那弟子的心已被陸天成掏了出來。
眾人見此情狀,紛紛舉劍不住後退,逃跑之意明顯,陸天成扔掉手中的人心,“不要擔心。”說罷身形飛閃,一顆顆人頭紛紛落地。陸天成頑劣的笑道,“你們人數眾多,掏心掏不過來的。”
料理了雜兵,陸天成往湖心走去。地上已橫七豎八的有約莫十餘具屍體,然而柳無心卻始終不得破陣。陸天成看了一會冷笑道,“武林盟青衣二十九陣當改改名字。”原來是柳無心每除去陣中一人,便立時加入一人,怪不得方才沒見多少武林盟弟子,原來還活著的便都在這裡。只是,不見領頭的。
陸天成肩上有傷,本不想動手,奈何柳無心這裡還有一味藥,便認命一笑,抬劍便要殺入外圍,卻登時感受到一股殺意——從頭頂壓迫而來。陸天成心下一凜,此人武功比之謝孤帆略遜一籌,此刻若自己未經四日酣戰,還有勝算,若就此相拼,只怕要自己要修養個把月。看了一眼湖心中那白衣身影,若是能在他懷中修養,也不錯。
陸天成抬劍禦敵,“武林盟盟主?”
那人不答反問,“三山閣閣主?”
短兵相接處迸出璀璨的電光火花,黑血劍發出興奮的嘶鳴,那人翻身躍出數丈,驚道,“黑血劍竟臣服於你?”
陸天成抬手撫摸劍身,說臣服有些過了,陸天成挑唇舉劍一笑,“雪姬是我的紅顏知己。”
那人神色鄭重起來,“我是陸無雙。”然而平靜止於一瞬,兩人又開始打起來。
柳無心殺盡青衣二十九陣所有人時,天陰的不見一絲陽光。他很累,不過他現在要做的事情不是休息,而是洗個澡換身衣服。換完衣服後,柳無心在乳鴿腳上的竹筒中塞了個小紙條,放飛乳鴿。柳無心走到湖心水榭,不自主的想起陸天成的臉。算起來湖心中黑衣與青衣交戰已有三日,黑衣已露敗象。
青衣陸無雙瞥見柳無心,便當下飛身而來,劍指咽喉,柳無心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此刻疲態盡顯,勉力躲開。陸無雙冷笑道,“背叛我的下場就是死。”
柳無心挑唇淺笑,猶如黑夜中一束銀光,映得周圍黯然失色。陸無雙一時有些失神,柳無心收起笑容冷聲道,“你捨得?”陸無雙恨恨的轉身刺向陸天成的心口,“捨不得殺你,我卻捨得殺他”。
陸天成皺起眉頭,越看柳無心和陸無雙越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這一劍去勢極快,陸天成見陸無雙改換目標,身體比腦袋反應還快,徑直追了上去,陸天成心中傳來一陣更為劇烈的痛楚,連日不得休息的疲憊身體反應遲了半分,陸天成知躲無可躲,抬眼看著柳無心,不知為何竟如此不捨。
狠心一閤眼,只覺懷中一沉。陸天成驚慌的睜開眼,抱住緩緩下墜的柳無心。
柳無心半闔著眼,就彷彿那夜對坐飲酒般輕鬆淡然,“天成。”
陸天成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這般自然的呼喚,彷彿已不是頭一次。
鎏金面具,黑衣玉帶,還有這與那日截然不同的功力,杜憂夜都不曾認出,柳無心卻一眼便知。陸天成不禁伏下頭,深吻纏綿。
心口如灼燒般疼痛,渾身登時失去力氣。撲騰一聲,兩人一齊落入太湖之中。兩人沒有分開,柳無心的手一直環著自己受傷的肩膀。
柳無心微微蹙眉,杜憂夜,你騙我,你說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