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缺的另一個好友江尚去了潯山,也一直沒有回來過。
董逸走的時候摸著他的頭溫柔地告訴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還有一句是:“一定要等我回來。”
縭魅並不懂得後一句話的意思,只是每過不久便會有神秘人給他送來董逸要給他的東西。
而自從一年前方書憐讓他身著女裝出現在大家眼前時,冷父冷母看著他的眼神冰冷得彷彿要將他一寸寸粉碎。方書憐就這麼“指鹿為馬”地說他其實是女孩並非是男孩,他在冷府的生活越發艱難起來,哪怕是一個下人也能隨意折辱他,而冷父冷母卻對方書憐以及府中其他人的作為視若無睹,甚至有時也會發狠折磨他。
他真的忍得很好,他卑躬屈膝,將尊嚴放到腳下,連董逸一再在信中問他可有受到欺負,他也回的沒有。他知道,方書憐對他並不放心,每天都有人監視他,直到半年前他險些被折磨死,他也未曾向董逸透露半句,方書憐才撤了監視他的人,認為他不過是一個懦弱卑微的孩子,對他徹底放了心。
不過,那場折磨讓他對冷家恨之入骨。
這一年的冷府生活讓他學到的甚至比起綺紅樓來只多不少。
綺紅樓教會了他成長與心機,而冷府則教會了他城府與無情。
縭魅的唇角緩緩盪開一抹邪氣的笑。冷無缺,既然你回來了,那麼從現在開始,“戲”就開演了…
*
塵土飛揚,馬蹄聲急,三名英俊的男子各騎一紅一白一黑三匹寶馬飛馳而來,英姿颯爽,風姿迷人。
黑馬上的男子一馬當先,如墨般的髮絲一絲不苟地束得整整齊齊,俊美的面孔有稜有角,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他的薄唇緊緊合在一起,看上去堅毅而冷酷。
紅馬上的男子一身紫色錦衣,黑髮用紫金冠束起,面容俊美,神情慵懶,還帶著三分邪氣,只是他的背上竟揹著一把泛著凌厲寒光的藏青色大刀,使他多了幾分江湖豪氣,少了幾分貴族子弟的氣息。
白馬上的男子一身青衣,黑髮半挽,氣質溫潤,充滿暖意的眼笑起來便成了兩完月亮,他容貌極俊,笑起來便如同初綻時的櫻花。而他則是腰間別了一支通體碧綠的長笛。
“籲——”
滿身風霜的三人同時翻身下馬,立馬便有人上前牽過馬。
冷府門前,方書憐領著一干下人站著,一見這三人便走上前去,柔柔地喚了聲:“夫君。”然後轉頭朝另外兩人點點頭:“董少爺,江少爺。”
“嫂夫人。”董逸對她一向沒什麼好感,總覺得她溫柔嫻慧的面具太過明顯,所以淡淡地回了一聲。
江尚繞了繞耳邊垂下來的髮絲,眼神朦朧教人看不清,語調也是慵懶的:“許久不見,嫂夫人又漂亮了不少,真是讓我羨慕死無缺有如此嬌妻了啊!”
冷無缺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道:“進去吧。”
江尚無所謂地笑了笑,同董逸走在了後面。“逸,你說的那個孩子呢?怎麼沒有見到?”江尚刻意放慢了速度,四處張望了一下,一臉失望地用手肘捅了捅董逸。
董逸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笑容,嗓音極盡柔和:“我也不知道呢,一會兒一起去看看吧……”
江尚纖長的手指撫過不自覺地翹起的唇角:“真期待呢,被逸放在心上的小鬼……”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很狗血。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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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傾動(下)
美麗的女婢手拿托盤在偌大的庭院裡穿梭,一道又一道溢著香氣的佳餚被送上長桌,整個過程有序而安靜。
庭院的正廳裡,冷無缺坐在主位上,而方書憐沒有與他同坐的權利,便落坐於長桌的右方,已經換過衣裳的江尚和董逸則同坐於長桌的左邊。
“喲,這麼多美人,還有美酒,還有佳餚,就咱們幾個人享受麼?”江尚一手支在桌子上,一手撫摸著略略上挑的眼角,出口便是吊兒郎當的語氣,沒個正形。
這隨口而出的一句話卻突然令冷無缺喝茶漱口的動作一頓,若是平常冷無缺早就賞他一記冒著寒氣的白眼了,只是今天冷無缺卻一反常態地放下茶碗,冷冷道:“縭魅呢?”
方書憐的動作也是一僵,她幾不可見地挑了挑眉:“他身體不適,不宜出席。”
冷無缺的面色一寒,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他在哪裡?我去看他。”
方書憐愣了愣,然後猛地站起身來:“我派人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