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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潮溼陰冷的屋子是從沒變過的,亭錦慳一直覺得這不像是可以住人的地方。

亭錦忻關門,看著面前思慕已久的人,終於知道什麼是相思之情,他想他,他等他……優哉遊哉,輾轉反側。

“錦忻想要說什麼?”

依舊是以前那個笑,他便是可以對所有人都這樣笑,就像是他可以對所有人都這樣好。

他拽緊了衣角,心裡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終是快步走到他面前,攬緊他的腰,堵上他的唇。

腦海裡只剩下唇間的觸感,軟軟的,溫溫的,這便是他所想要的這個人的唇,他不敢有大的動作,手心裡都是汗。

亭錦慳愣住了,突然一把把他推開,怒斥道:“你做什麼?!”

“我喜歡你。”

他看到那人的臉白了,顫抖著嘴唇一字一句問他,“你可知,這是什麼意思?”

他低頭不語,腦子裡卻是極清楚的。他喜歡他,看到他和別的女人成親,他會難過,等不到他,他會難過,看著他,他便歡喜。

這恐怕,就是所謂的喜歡吧。

“是亂*倫。”

他提醒著他,用最直接的方式。不是喜歡,而是……兄弟亂*倫……

他咬著下唇,半晌吐出一句,“我知道,可我還是喜歡你。”

亭錦慳的眸子半垂下來,微微嘆氣,“或許,是我不該對你這麼好。”

亭錦慳走了,他想他怕是不會再到露華樓裡來了。他每天都起得很早,提著水壺去給牡丹澆水,坐在樹下輕吟著《關雎》。

他聽說,三皇子亭錦憶被封了王,是皇位的最大競爭者;他聽說,世王爺亭錦憶心思詭譎,對皇位虎視眈眈;他聽說錦慳到世王府賞梅,帶回了一個漂亮的男寵。

自古紅顏多禍水,更何況這個禍水還是亭錦憶送的。風月樓裡再多的人也比不過這一個,白寒有時會來找他,告訴他,那個得到太子寵愛的人叫做寂青苔——一個身份下賤的妓子。

太子百般討好,帶那人出宮,送他無數珍奇異寶,那人連看都不看一眼。

有的人想要,卻是得不到;而有的人得到了,卻是不稀罕。

他派人去打聽亭錦憶的訊息,他僱了殺手在路上等著他,他一廂情願地為他打算,為他殺人。

在這個世上,他最清楚的就是爭鬥。後宮的女人為寵愛而爭,母妃輸了,所以她死的不明不白;皇子們為皇位而爭,輸了的,怕也逃不過一死。

天暗了下來,夜晚睡覺時總是可以看見母妃的手,白得像紙,向他伸來,抓著他的衣角便不放了。醒來時滿頭的汗,空蕩蕩的屋子裡沒有人氣,他趴在床沿咳嗽,唇上沾了血,用手一摸,心頓時沉到谷底。

露華樓裡唯一一個半死不活的人,現在快要死了。

死,死了倒也乾淨。

寂青苔離開了羲和東殿,他隨著亭錦憶去了青州,錦慳終究還是沒有得到他的心。

他知道亭錦憶為何要去青州,是為了那些他屯在青州的糧草馬匹,他為錦慳所備著的一點東西,還是被發現了。

太醫說,他活不了多久了,這是肺癆,便只能活活挨著等死。

殺不了亭錦憶,至少……是可以殺了寂青苔的,寂青苔是亭錦憶的一大助力,他日必成禍端,太子下不了手,他幫他下。

拿出自己最值錢的東西,亭錦忻買通了江南最厲害的殺手組織,換得了寂青苔被馬拖到崖底的訊息。

白寒來看他,看著他狂笑不止,心有不忍,”你這又是何必?”

他覺得這女人真是虛偽,明明巴望著寂青苔死,卻還裝出一副菩薩心腸。他現在已經不羨慕白寒了,那個女人和他一樣,都是得不到錦慳心的人,說起來,還是同病相憐呢。

他一邊笑一邊咳血,心裡舒坦得緊,白寒被他氣走,他更是高興,這種高興來的突兀,是他硬生生強加給自己的。本就沒幾日可活了,若是不再高興一些,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

身體漸漸變得很疼,說不清是哪裡疼,但那種疼無處不在,活活把人逼瘋。

露華樓裡開始熬藥,一碗一碗送進他的屋子,他看著褐色的藥汁,從丫鬟手裡奪過來摔在牆上,眼裡滿是戾氣。

“這些東西喝再多又有何用?要死的終是要死,又何必再折磨我!”

藥汁汙了牆壁,像是濃妝的女子哭花了的臉。他頹然倒在床上,胸口疼的厲害。

轉過頭看那扇窗戶,似乎可以看見從那裡探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