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拓面露為難之色,道:“我在魏管家飯菜做了手腳,他現在正在熟睡。”
司徒拓大喜,望著休景,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瘦弱的少年會有如此細膩聰慧的心。人們翻身上馬,一路狂奔,趕到天明前終於接近了城門口。
眾人放棄馬匹,徒步隱蔽靠近,司徒拓走在最前面,模模糊糊的光線隱隱能看見城門上警戒加嚴計程車兵,還有城牆上掛著一個東西,是那麼的刺眼。
那一瞬間司徒拓幾乎站不穩,身子晃晃悠悠,胸口悶得好像要炸掉。嚴休景也看見了城門吊著的是一個人,一個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的人,看不清面貌,可是人人都知道那是誰。
都沒有說話,除了呼吸聲。
休景想對司徒拓說:現在天快亮了,他們就是要讓我們自己送上門。我們先藏一藏,等著晚上我們再救司徒大人。他還想安慰他:司徒大人一定沒事的。
話還沒有說出口,司徒拓已經利劍一般衝了出去。嚴休景還來不及拉著他,人跑了,想也沒想,他也跟著跑了上去。身後的一百來人全部都跑了上去。
頓時,城樓上火把閃耀,六殿下居高臨下看著下面,冷冷的揮手,身後便多了幾十個弓箭手。
“放箭!”冷冷命令,箭雨便密密麻麻從天而至。
‘你呀要學會長大,不能老是意氣用事,憑著一腔熱血難有很大的修為的。記著,切忌急躁,以免壞事。’
原來那時父親說的便是遺言,父親早就知道了今日,才會將自己騙走。早知道他應該同死,也不要陰陽相隔。
箭矢越來越猛,崑山奴護著司徒拓,已經死了一半。休景對剩下的人喊道:“護著少主子,撤。”
說完拉著雙眼血紅的司徒拓往林子裡面跑。司徒拓眼中只有牆上吊著的屍體,一個勁的往前衝,一柄箭射來,釘在了他的肩膀上。身子一個踉蹌,失了力氣,雙手被拖著跑。
六殿下冷哼一聲道:“追!”城門開啟,追兵追了上來。
眾人退到之前下馬的地方,休景將神智有些模糊地司徒拓扶上馬,指揮一名高壯的崑山奴上馬護著少主,道:“人多都跑不了,李哥,你騎術最好,定要將少主安全帶回別院,千萬別來救我們。告訴他,如果他再來送死,大人就白死了,我們也白死了。”
那個叫李哥的崑山奴咬著牙齒,忍著悲痛,抱著自家少主,一夾馬腹,賓士出去。
休景回頭問剩下的六七十人:“害怕嗎?”眾人沉默。又問:“後悔嗎?”眾人搖頭。休景微笑道:“你們放心,終有一天少主會為我們報仇的,我們出去砍他幾個狗賊,也算是死而無憾了。”說完跳上馬,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六殿下騎著馬帶著人往林子方向趕去,眼看就要到林子,只見一群人馬卻從裡面衝了出來。六殿下大驚,只見一個長相秀氣的崑山奴手握長劍直直向他奔來,一慌神差點摔下馬。休景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手起刀落,連砍了十幾個人,他的身上也掛了彩。
一番浴血奮戰,耗時不少,為司徒拓爭取了脫險的時間。等六殿下的人捉住休景時,一行人只剩下二十來個了。
六殿下捏著休景的下巴,惡狠狠道:“拖出去,給我狠狠的打,我就不信他們不招。”
刑法是殘酷的,休景也忘記了自己昏死了幾次,胸口撕裂般的疼痛,他只是咬著牙關,一個字也不說。只是疼得厲害了,才悶哼一聲。
兩天兩夜還未問出什麼來,六殿下氣急,捏著休景的下巴道:“小奴隸好倔的脾氣,看我怎麼……”話還沒有說完,手指已經落入了犯人口中,六殿下慘叫一聲喊道:“讓他住口住口……”下人們跑上來踢打,換來的是越來越緊的牙口,六殿下劇痛之下,抽出腰間的短刀刺進了休景的胸膛。鮮血噴濺出來,休景鬆了口,頭一歪血順著口腔噴出來。
六殿下顫抖的抬起手,只看見自己的食指末端只剩下一層皮包裹著,兩眼一翻昏死過去。昏死前不忘罵道:“統統給我丟出去喂狼……”
司徒拓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肩膀上的傷口已經包裹好了。他捂著傷口掙扎起身,往屋外走去。
魏新然擋在他的面前,冷冷的道:“你還要害死多少人才會罷手!”
司徒拓渾身一震,魏新然接著說:“嚴休景託人轉告少主,如果你再來送死,大人就白死了,休景他們也白死了。”
司徒拓渾身顫慄,靠在牆上,滑落到地上,掩面不停喘氣。他想,如果這是一個夢,請趕快醒來吧,他快要撐不下去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