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沅微笑道:“多謝二殿下掛心,小兒已無大礙,再休養半日大概就能醒來了。”
雲白不敢上前,卻一直在旁豎著耳朵聽著,這時聽慕沅這麼說,頓覺心頭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那邊的敖清也是鬆了口氣:“那就好。我覺察到封印似乎安穩了下來,魔神的戾氣開始消散,也不知道朝淵做了些什麼,看來是要等他醒來再問了。”
“看來封印是被鎮壓住了。二殿下不妨隨老夫去看看?”
敖清遲疑了一下便點了點頭:“行。”
雲白一直默不作聲,兩人似乎也沒有想起他來,說著說著便漸走遠了,雲白看著他們遠得看不見了,才轉身推門走進房間裡。
房間裡似乎比之前要溫暖一些,紫漣正坐在床邊,用巾帕替朝淵將身上的血跡洗淨。
雲白走進去時見她正好擦完,便順手將擱在一旁的乾淨衣物遞了過去。
“謝謝。”紫漣低聲道謝,完了才抬頭看他,愣了片刻後才勉強笑了笑,拿著衣服卻沒有動。
雲白鬼使神差地道:“要不我來幫他換吧。”
紫漣馬上就站了起來,將衣服遞還給他:“那就麻煩你了。”一邊說著,一邊就走到桌子旁,開始將裝在盒子藥和食物取出來。
雲白其實沒做過這樣的事,等紫漣把衣服塞到他手上,他
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可紫漣已經轉過身去了,他看了看手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床上的朝淵,好久才遲疑著伸出了手去。
這換衣服的過程既艱難又折騰,好不容易換好了,雲白早已汗流浹背,頗有大戰了一場後的虛脫感。
所幸朝淵這次是真的昏死過去了,這麼折騰下來依舊是安穩溫順地躺在那兒,臉色蒼白似紙卻也看不出什麼痛苦,讓雲白大感安慰。
“換好了?水君吩咐,這藥要先灌下去。”紫漣早就等在一旁,見他停下來了,便笑著又遞過來一碗藥。
雲白慌忙讓開:“你、你來吧。”
紫漣抿唇一笑,也不推辭,坐下去小心地給朝淵喂藥。
雲白被她笑得有些心虛了,也就站在一旁低著頭不說話,等紫漣手上的藥喂得差不多了,才遲疑著道:“你……”
不知是有意無意,就在他開口的同時,紫漣剛好收回湯匙站了起來,一下子就打斷了他的話。
雲白愣在當場,只能把話吞了回去。
等紫漣收拾妥當,他才終於忍不住,又一次開口:“你之前看到我時,為什麼會叫了雁蒼的名字?是不是因為我……我跟雁蒼很像?”
紫漣似乎輕嘆了口氣,最後低聲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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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預料之中的答案,又是預料之外的答案,雲白張了張口,一時間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紫漣看著他,眼中慢慢地露出了一絲憐憫,憐憫之外,卻有更多隱晦而又無法形容的東西。
“所以,你果然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
雲白眨了眨眼,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句話。
他是不知道。他不過是在不斷的逃亡中,遇到了一個救了他一次又一次的人,然後那個人問他說,“我可以護著你,你要不要跟我走”,於是他就跟著那個人走了。
那個人救他,護他,對他好,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他這是為什麼。
從來沒有告訴過他,是因為他長得跟死去的情人一樣!
“我……我不知道。”雲白終於開口,聲音裡的顫抖讓他覺得這麼軟弱的自己格外的陌生。
紫漣似乎又嘆了口氣,也越發地溫和:“你那時問我,我就猜你是不知道了。本想著含糊過去,你卻非要問個明白……何苦?”
雲白咬住了唇,過了很久才道:“他沒跟我說過。”
紫漣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卻沒有說,只是低頭看了朝淵一眼,最後勉強笑了起來:“那你就當我沒說過吧,許是少君有他的考慮。我也不過是覺得你跟從前認識的人有點相像,所以錯認了罷。”
只是尋常的相像,也就罷了,卻又分明不只是相像。
雲白聽了紫漣的話,就顯得更無措了。顯然連這小小女子,都察覺到朝淵在隱瞞著什麼了,他又怎能自欺欺人?
“我跟雁蒼,有多像?”
紫漣遲疑了一下,輕聲道:“只是輪廓上有點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