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地方伸討了!”
凱澤停下步子,霍然盯著那人。那張冷峻面容,板成冰山化石;一雙嚴厲眼睛,看得人寒徹骨!
通常這個時候,別說是囚犯,連獄卒都不敢吱聲,偏偏碰上不怕死的,依舊用輕浮語調戲道:“哎哎哎,大人此刻的表情,怎麼比寡婦臉還難看?”
牢房寂靜無聲,這回不僅凱澤,獄卒連同侍從,一起盯著那人。居然敢用寡婦臉,來形容執行長,這家夥是不想活了!
“怎樣?”那人還不自覺,眨著無辜眼神,無所謂道:“用錯詞了嗎?難道不是用寡婦臉,來形容那些臉色難看的人嗎?”
凱澤嘴角一抽,捏緊寶石手杖,深深吸了口氣,緩和麵部表情,冷硬道:“什麼人?”
這話不是問嫌犯,而是問身後侍從,能被直接關進都府,讓他親自督辦的案件,多半都是大案要案!
侍從露出奇怪表情,方才稟告過此事,還以為大人來牢房,一來是為死囚之事,二來是為提審此人,但看大人此刻表情,竟似全然不知情,狐疑道:“大人,伶角兇案的嫌犯……您吩咐過巡捕房,抓到嫌犯給您送來,您要親自督辦此案!”
審訊大廳,燈火明亮,凱澤坐在桌後,執著鵝毛筆,冷視那名嫌犯,後者鐐銬已除,正在活動手腕,半晌道:“您究竟是誰?”
那人彎起眉毛,笑得花容燦爛,悠然道:“大人想我是誰,但放心中便好,千萬別說出來,因為那個名字,還在追緝名單上!”
對方如此坦白,倒讓凱澤一愣,本能站了起來,眼中射出厲色,警告道:“你,你別亂來,這裡是京畿,不容你放肆!”
那人呼哧一笑,悠然開啟玉扇,玩笑道:“大人這麼緊張,給外面人聽見,還以為我欲對您圖謀不軌!”
如此輕浮言語,凱澤未及生氣,就聽門外異響,似有人匆忙逃走。
那人莞爾一笑,扇子搖得順手,烏溜溜地眼珠,不安分轉動著,戲謔道:“嘖嘖,聽這腳步聲,就知是九流貨色……”
“……”
“凱澤?”那人挑起眉毛,投來異樣眼光,愕然道:“你……沒事吧?”
凱澤愣了幾秒,繼而反應過來,自己打著冷戰,牙齒都在哆嗦;先前雨中久淋,靴子裡都是水,雙腳泡得冰涼,回頭又未更衣,此刻只覺透心寒,撥出的氣涼颼颼,逃不掉要大病一場!
下一秒,凱澤強自鎮定,壓下身體不適,威嚴道:“多謝,我沒事!我不管您是誰,請您為今晚行為,給我一個合理解釋,否則……”
“否則,我就不能離開,是嗎?”那人合起玉扇,表情似笑非笑,和藹道:“凱澤,我不是兇手,這點你該清楚!”
凱澤抬起眼皮,雙目直視那人,表情嚴肅正經,清晰道:“所以我只是請您,解釋您此行的目的!”
☆、第五章
“凱澤……”
“維護京畿治安,都府責無旁貸,我不允許任何人,在帝都擾民滋事!”凱澤打斷對方,臉皮緊繃似鼓,不客氣道:“另外,我是執行長,請您注意您的稱呼,我想我們還沒熟悉到連敬稱都免掉的程度!”
廳內沈靜幾秒,那人玉扇一轉,勾著對方下巴,調笑道:“哦,嫌我叫得親熱,那我便跟著街頭民眾,一起叫你瘸腿美人如何?”
這是在幹什麼?凱澤目瞪口呆!
下一秒,凱澤眼眸變色,遏制不住的怒火,瞬間沖毀貴族風範,舉拳就往對方下巴砸去。
那人扇頭一偏,擋住對方手臂,輕笑道:“不夠,這樣的力道,打不死三歲孩童!”
跟普通人一樣,被調戲的凱澤,想用自己的拳頭,教訓眼前的登徒子;可他眼前的登徒子,卻非一般的普通人,撥開他的花拳繡腿,反將他按壓在桌上!
凱澤正待怒罵,忽感熱流湧入脊背,四肢百骸遊走全身,整個人似墜入溫泉,灼得他渾身激戰,三萬六千根毛孔驟開,竟有種通體舒適的感覺……
那人退後一步,輕浮舉止不復,眼神澄淨如水,淺淺笑道:“大人體內實寒,已借虛火逼出,現在感覺如何?”
昏暗的沼澤林,遠處的野獸聲,冰冷刺骨的淤泥,緋翼趴在枝筏上,努力拽著凱澤,不管怎麼用力,都無法贏過這片沼澤。
抬眼,看到力裴嗜迦,站在沼澤邊緣,安安靜靜看著他們,亦如那晚並肩在玫瑰子爵的畫像前!
安靜、從容、深不可測……
不對,真實情況,不該是那樣!
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