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去哪裡?”
“我要去瑤花閣!穆哥哥你答應了的,不要反悔!”煊兒伸了伸舌頭,跳進房間關了門。
“喂,煊兒!”
瑤花閣
雖然平時已經很熱鬧,今天桌椅倒整整齊齊排了起來,人很多,大都已經落了座,看來有什麼活動。
瑤花閣一座七層,第一層是普通的商業樓棧,其它層才是青樓。剛進了閣煊兒什麼都不好奇,一臉急切的就想奔上樓,居然連桌上好吃的都沒能吸引住他。他本就比一般的小孩長得高,一身青衣童子打扮,看起來比我還像來尋樂子的。
側身避了幾個人,我連忙拉住他,“煊兒,你在找什麼?”
“沒什麼。”閃閃爍爍的,一看就知道在說謊。我捉住他肩把他按到座位上,“什麼都沒有的話就坐這裡。小孩子別在這種地方亂跑。”我指了指樓道,“尤其是上面,你不能去。”
“但是……”
雨煙坐到小孩子旁邊,道,“有什麼事你就告訴司徒哥哥。”
小孩不停的扭頭往樓道和樓上看,嘴還是嚴嚴實實。我四周看了眼,問雨煙,“這是幹什麼?怎麼一樓也這麼多人。”
“等會燻兒姑娘會登臺獻唱。”
“長安第一名歌妓蕭燻兒她怎麼來了瑤花閣。”
雨煙點點頭,又壓低聲音道,“宴請了那麼多達官貴人來,總不能讓他們空手而歸。何況,有人說她本來就是出自瑤花閣。”
樓上的姑娘們都開始從樓道走下來時,我就連哄帶拉的把他帶了出去。總不能讓這麼小的孩子接觸這些東西。
到門口煊兒就不走了,拉著我的袖子不放,他剛才一直坐立不安,也沒吃什麼,我以為他餓了。便問他。他像下決心一樣攀上我的肩掂高腳湊到我耳邊說話,又往我手裡塞了一團紙。
“司徒哥哥你一定要給她哦!不許騙人!”
雨煙在旁邊笑道,“煊兒現在有秘密都不跟我說了。”
煊兒急道,“才沒有!最喜歡雨煙姐姐了,煊兒餓了要去吃白糖糕!雨煙姐姐快走!”
雨煙往後看了我一眼,我朝她點頭,她就由著煊兒拉她走了。
煊兒怎麼會認識燻兒?我望著那封信;怎樣也想不明白,這天南地北的兩個人,是八杆子也打不上關係。
樓內鬧鬧嚷嚷,姑娘們玉步輕盈,抬手間香袖拂過,滿鼻香風。
佳餚玲瓏盤,美酒夜光杯。
燻兒已經坐上了高席,低著頭半抱琵琶,塗了蔻丹的手指劃過四弦,幽幽的如流水流過山間,空茫而淒冷。
“竹林幽幽似海
奈何前塵債悠悠
想放又情難斷
捨不得不願看開
那人還在心間徘徊
鳳凰鳴雙人孤單
觴酒一杯 夢難忘(愁)斷腸
夜已涼一許幽夢痴纏
傾世沉香梅花殤
唱盡白首不相離 愛上
餘音繞樑相識夢一場
鴛鴦成對人離場
楊柳輕揚折不盡 (訴)離傷
……”
“都說人間天籟非燻兒的歌聲莫屬,不知公子感覺怎樣?”
我望了一眼柳嘯風,剛才進來就看到他在了,只是他不過來招惹我,我也不想去招惹這個人。“你問錯人了,我不懂音律。”
“但公子似乎感觸頗深,不然也不會連我來了也沒察覺到。”他笑道。
我沒有理他,燻兒已經走了下來,一群錦衣公子都圍了上去,一身淡黃絲裙,面若梨花,看過去沒有半點青樓女子的輕浮,反而有點高嶺之花的清傲。
“這可是燻兒的新歌。”柳嘯風倒沒有介意我的冷淡,在旁邊拿了酒盞一邊酌酒一邊道。
“它叫什麼?”我問他。
“無雙。”
“哦。你和她很熟?”這一聲一個燻兒的,
“是很熟。認識很多年了。以後這瑤花閣,就是她來打理了。燻兒,過來!”
“你?”
“你不是有事要找燻兒嗎?忘了告訴你,這瑤花閣的主人就是我。”他舉了盞,眼角帶起淺淺的慵懶隨便的笑意,冠面星眸。
如果不是他總給那種讓人無法看清的複雜的感覺,或許我會和這樣的人做成朋友。
瑤花閣是他的;那就是說殺顧青青的人是他;他為什麼要告訴我;我不知道;他的城府遠比我想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