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花斜眼看著他的動作,突然冷冷一笑:“害怕了?當年可是你跟我說的,男兒丈夫何不帶吳鉤,要麼就是一飛沖天志比鴻鵠,要麼就不要活著。”
他的眼神冷而利,像是一柄劍,陡然削去了那層溫柔脈脈的劍鞘,就變得鋒利的無與倫比,一點點劍光都能颳得人疼痛不堪。
我說的?青君一聲不吭,他實在不是太敢相信這個妖怪。
他想,很早之前,他初遇這個妖怪,便相信這個妖怪,跟他好,陪他生活,把自己都獻了上去,可是這個妖怪卻不斷騙他。
有些欺騙並非無法原諒,可是有些欺騙,卻是原則性的不行。
他有些痛苦,想到這個妖怪可能一邊與他交換,一邊內心暗自籌謀著一切,就覺得渾身冰涼。
“總是這樣。”臨花看著他,眼神冰屑一樣落在他身上,“每次你犯錯了,你都不知道,總要我原諒,你知不知道,我也是會厭倦的。”
他似乎只是在喃喃自語:“你一世野心又如何,最後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裳,除了我,最後還有誰會要你。”
這個……到底是謊言還是什麼?青君覺得這應該是個謊言,反正這個妖怪常騙自己,可是他又覺得這可能是真的,因為這樣的臨花很少見。
少見的蕭瑟與傷心,夕陽之下,那種傷心簡直是錐血的,每一個表情線條都是沮喪。
可是青君還是不敢相信,他被騙的太慘太慘了,臨花的演技是影帝級別的,他完全看不出。
他想起上次臨花說的“一個人,如果連心都不願意對我敞開,我為什麼要愛他”,今日同理,哪怕他再喜歡這個妖怪,也覺得失望與不信。
“我曾經說過,你再敢背叛一次,我會要了你的命。”臨花嘆了一口氣,“可是我還是舍不對你下手。”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袋子,裡面飛出一隻美麗的紫色蝴蝶,那蝴蝶有巴掌大小,色彩斑斕,有種無法言喻的豔麗。
“毛毛,你斷後。”臨花輕聲吩咐蝴蝶,彎腰朝青君伸出手掌,“收拾東西,準備逃吧。”
青君看著橫在半空中的手臂一秒,扭過頭去,臨花輕輕笑了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拖了起來,又幫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吧。”
他的手指冰涼,牽住青君手的時候,青君凍的差點僵了,那種溫度,簡直讓人懷疑,他還是不是活著的生物。
“我不走。”青君想甩開他的手,執著地搖頭,“我為什麼要跑。”
臨花抿了抿嘴角,更加用力地握住青君的手,他的手像冰塊,沈重黏膩,像是一條溼嗒嗒的蛇,讓青君害怕:“他一時被我唬住了,等一會兒就會反應過來了。”
“什麼?”
他難道還是想騙自己回魔界,青君惴惴不安。
“我受傷了。”臨花無聲地笑笑,“剛才在虛張聲勢而已,他現在還沒發現,但是等一會兒就想通了。”
他隨口吐出一口黑色的血塊,有點開心:“我的血統有點奇怪,他拿不準那藥對我有沒有功效,剛才我裝的比較鎮定,他便以為那藥對我沒用。”
“什、什麼藥?”青君看著地上那攤黑色的血有點慌張。
他不相信是他遞的那個什麼藥,不可能的!臨花又想騙他。
一定是騙他的,青君哆嗦著想,反正這個妖怪總是騙他,沒道理現在又說真話的。
“沒什麼。”臨花安撫地笑笑,拍拍他顫抖的肩膀,“我身體不太好,快點走吧,我送你去芍藥那裡,她在,你應該能安全的。”
他身上招了招,庭院裡那株桃樹一瞬間都開花了,落英紛沓,灼灼桃花剎那凋謝,豔麗的人眼花。
飛掉的花瓣很快便組成了一條粉紅色的飛毯,像是一片粉紅色的葉子,臨花低低笑了一下:“借你功力一用,送我一程即可,他日我若活著,親自來接引你。”
粉紅色的長毯悶悶地回答:“能渡你一程,是我的榮幸。”它可能是個小孩子,聲音甕聲甕氣的,“那間房子,我會藏進我的身體裡。”
臨花彎腰行了一個禮,粗暴地抓住青君跳上了毯子,就這麼一瞬,那粉紅色的花瓣毯子便迅速飛了起來。
眼睜睜看著四周的景物飛一樣的後退,眨眼之間就看不見自己的家了,青君才懊惱起來:“我要回去。”
臨花沒理他,四處看著,頓了好一會兒:“別吵。”他抬手摸了摸青君的頭髮,“芍藥性子很好,你不要跟她吵架,等有機會,她會送你回來的。”
青君一直亂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