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濺起,君笑只感覺自己被緊緊抱住,被人用全力護在懷裡,他本就乏力,此刻更是一點力都使不上了,只屏住呼吸,任步吟帶他遊動。只是他內力耗得幾乎全無,連屏息也是困難,實在忍不住了吸進口海水,隨即唇被覆住,空氣湧入體內。
這一吻卻是極盡纏綿,連舌也進來攪在一起。
自步吟身分被發現後,兩人哪有這般溫和相處的機會,難得君笑不反抗不憤怒,乖乖在懷裡被自己吻著,步吟只覺高興萬分,不停啃咬著君笑倔強的唇,把空氣渡給他的同時,從他口中汲取他如蜜的味道。
這樣的吻太腐人心智,當韓一把水下的二人撈到船上時,步吟幾乎把空氣都給了君笑,自己倒差點窒息。他上了小舟就開始咳嗽吐水,卻是一臉滿足表情。
韓一洪二在一旁看著,心道南方有句話叫做有情飲水飽,自家王爺是有情水也能當空氣。
暗中取笑不提,船上諸人手下可不停,飛速駛著船向秦漢礁而去,畢竟即使此刻,影軍兵力也超過這艘小船,水性武器更是無法相提並論。
曲寧遠眼睜睜看著步吟的船進入秦漢礁一帶,眼底一黯,運起內息高喝:「沈步吟,你莫要傷害君笑,你放了他,我就放了你們!」
步吟抱著君笑檢視他傷勢,眼中憂慮,卻故意笑出聲來。他功力不甚高,聲音傳得沒有曲寧遠遠,但也能讓對方聽到。
「曲寧遠,你真當我白痴?這時候竟然還用這種話來唬我。」他讓自己聲音帶上嘲弄,「我若連這點信任都無法給他,又怎能妄言愛他?君笑是何等樣人難道我還不清楚,你這點挑撥小計,也著實太擺不上臺面了!」
他這話落下,曲寧遠只覺心中一痛,聲音卻仍然帶著笑:「這時候倒知道說信他了,當年把他折磨成那般模樣的時候,怎麼不信他?」
步吟咬住牙,心頭苦澀:笑……連這都對曲寧遠說了嗎?
他一分神間,聽到外面「轟」的一聲,隨即是水花亂濺的聲音。
步吟一凜,向外看去,果然是影軍開炮。
他帶來的只是小船,不很堅固,更沒有大炮,影軍接二連三發炮,那艘小舟哪禁得起炮火。步吟一聲令下,船上諸人各自逃生,步吟早準備好了一個大箱子,用絲綢把君笑縛在箱子上,自己拿槳擊在岩石上,藉著槳的力量和水勢,將木箱推到秦漢礁礁群之內。
進了亂礁之內,炮火便很難再砸到目標,而礁岩錯雜,木箱又小,進了巖群便很難被發現。步吟駛到較安全的地方,終於鬆了口氣:「曲寧遠選擇此地來誘敵,確實是不錯。不過這裡也方便我們逃跑,倒是他始料未及的吧。」
形勢稍定,步吟連忙解開君笑身上的束縛,把他抱在懷裡。木箱雖大,畢竟負了兩個大男人,只能貼在一起,步吟檢視君笑狀況,發覺他啞穴被封,忙給他解開。
君笑靠在他身上,劇烈咳嗽幾聲,開口道:「君笑謝王爺相救。」
步吟卻是一怔,君笑表情淡漠,倒比前些時候還疏遠些。他一慌,忙道:「笑,我並沒有疑你,你不要生氣……」
君笑已是極乏,呆了片刻才回道:「君笑怎敢。」側過臉去,心下思緒紛亂。
說不出這片刻間的心情,若換了個人能這樣信任自己,自己定然引他為知己,可偏偏那個人卻是他。
也不知曲寧遠怎麼知道自己和他過去的仇怨的,但那一句話著實說到自己心底——沈步吟此刻信自己,也不過是因為對自己迷戀,拋去這一層迷戀,他仍是對著自己揮舞鞭子的那個沈莊主。
這樣的人,就算再深情十倍,就算再信任自己,自己的信任也給不了他。
君笑睫毛垂下,擋住眼底深深悲哀,為眼前這人的關懷,也為自己的心動。
步吟臉色有些變了,他這番出生入死,只希望君笑能夠給他一個好臉色,沒想換來的卻是愈加冷淡。
他抓住君笑肩頭:「笑,你又是為了什麼不高興?我又什麼地方做錯了,你吿訴我啊!不要這般拒我千里的樣子,我、我……」
他握君笑肩頭的手稍稍使力,君笑全身綿軟,被他這麼一握只覺疼痛,蹙起眉露出些苦痛之色來。
步吟放開手,心下雖難受,卻還是以君笑身體為重,解開他的衣襟,只見君笑身上竟是大傷小傷不知多少,心疼得不得了:「曲寧遠這王八蛋,我一定要把他宰了餵狗!」
不過檢查來檢查去,君笑身上也都是些打鬥的傷,並未見內傷。步吟自知醫術不行,問道:「笑,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內傷或者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