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口道,“大哥今日怎麼這麼羅索,大不了我們兄弟死在一起便是了。”
蕭初陽深深注視了他片刻,低聲卻堅定的道,“堅持住,我們不會有事的。”
他忽然一拍額頭,笑道,“對了,昨日他們殺了敖犬,全樓上下每人都分了一份。你昨日嫌鮮血腥氣不肯喝,今日我卻一定要逼你喝下去。”
秋無意微微一笑,無奈道,“不用逼了,我喝便是。”
蕭初陽鬆了口氣,笑道,“你的那份還在我這裡,我這就去拿。”
過了一小會,他果然拿進一個盛滿鮮血的碗跨進門來,然後坐在床邊,一口口的喂秋無意喝了。
秋無意一碗鮮血入腹,喉嚨處火燒火燎的刺痛感好了些,皺眉道,“好腥氣,喝了想吐。”
蕭初陽不由莞爾道,“果然還是缺水,看你一碗血喝下去,人就精神多了。我那裡還有一點,即使你想吐,明天也要讓你再繼續喝。”
望望外面天色已經不早,蕭初陽陪秋無意說了幾句話,便告辭出來。
第二日,蕭初陽依舊端了一碗血過來,坐在床邊喂秋無意喝了。
秋無意注意到他的臉色有點蒼白,不由問道,“大哥,你今日不舒服麼?”
蕭初陽笑了笑,收拾好碗勺便站起身來,不料一下子站的急了,眼前一黑,身體猛然向前一晃,差點栽倒在秋無意身上。
秋無意急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穩住他的身形,鬆了口氣笑道,“大哥,怎麼你也。。。”
一句話只說了一半,他的話語突然硬生生頓住了。
他看到了自己的手上一片血跡。
秋無意急忙抬眼望去,蕭初陽的衣袖原本乾乾淨淨,但自己方才拉住蕭初陽手腕的那個地方,此刻卻現出一大圈血跡,觸目驚心。不僅如此,蜿蜒的鮮血沿著手臂此刻還在不停的滴下來,一滴滴的落在床鋪上。
秋無意心中猛然一驚,反手扣向他的手腕。蕭初陽躲了一下,但暈眩之中的人,哪裡躲的過小擒拿手?一扣住蕭初陽的脈門,秋無意立刻唰的將袖口推高。
一看之下,他頓時臉色大變。
手腕上有兩道深深的割痕。傷痕都很新,此刻還有血不停的從其中一道傷口滲出來。
秋無意仰起頭看進蕭初陽的眼瞳,緩緩道,“你給我喝的血不是敖犬那裡取來的。”
他雖然強自鎮定,說出這樣一句肯定的話語來,但尾音卻不由有些顫抖。
他扣著蕭初陽脈門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蕭初陽苦笑道,“敖犬的血液當日便喝的乾乾淨淨,哪裡有多的剩下來?”
秋無意沉默半晌,垂下眼瞼道,“我不值得你為我這樣做。。。。。。”
蕭初陽佇立在床邊,默默的凝視著他。
下一刻,他忽然抱住了秋無意,在他耳邊輕輕道,“無意,即使是我死,我也要讓你活下去。”
第十一章
天一樓被困於桃花瘴中,已是第十二日。全樓上下一片死氣沉沉。
外圍的蒼流教眾越發囂張起來,起先是隔著大門肆意喧囂嘲諷,這幾日彷彿是有了上面的授意,時不時的用竹竿挑起幾隻燒熟的雞鴨,抑或是在門外烹茶飲酒,濃濃的茶香酒香遠遠飄進院子來,令樓中的一眾乾渴之人越發痛苦不堪。
一抹晨光照到臉上的時候,蕭初陽自睡夢中忽然醒覺。他緩緩側過頭去,見秋無意埋在枕頭裡猶自熟睡未醒,不由忍俊不禁。
多少年了,無意喜歡趴著睡的習慣還沒改過來。
昨夜兩人一直聊到四更天,現在想來,所講的其實全都是一些過往的瑣碎小事,若是讓鴻熙知道了,定然要嘲笑他們兩人怎麼變得如此婆婆媽媽。
想到鴻熙平素的嘲笑口吻,蕭初陽忍不住搖頭嘆氣。
若不是昨夜聊起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記住如此多的細節小事。有些事連無意都忘記了,偏偏他還記著,一件件的細細數出來,提起一些兩人都有份的糗事,不禁相對大笑。
這些年來,每逢驚濤駭浪,艱難苦痛之時,幸好都有無意伴在身邊。
蕭初陽含笑注視著秋無意沉睡中的秀氣容顏。不知不覺間,他的雙眸中已滿是溫情。
過了一陣,看看天色已經大亮,蕭初陽輕輕拍了拍秋無意。一動之下,秋無意立刻驚醒,翻身坐了起來。
蕭初陽微微一笑道,“無意,大哥有些話要和你講。”
秋無意本來睡的有點昏昏沉沉,聽到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