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滴水不漏。”
簡從兩口大箱子裡抬起頭來:“你不必特別諷刺我。任何人只要和唐棣文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嘴巴就越壞,這條似乎已經成了公理了。但奇怪的是唐棣文在人前說的話並不多。你看,這多神奇。”
“任何人,那麼你自然也包括其中了?”嶽江遠眉毛一挑,卻在得到答案前轉移話題,“我房間裡沒有碟機,你把片子和機器借我幾個晚上吧。”
簡猶豫片刻,一時沒有答他,站起來遞給他血壓計:“晚點我還要去你房間,和你說下明天開始拍片的一些事項,到時候再說吧。”
嶽江遠點點頭,說:“沒關係,等下我再過來一趟好了,免得你再跑。”
他拎著血壓計回到唐棣文的房間,房間裡安安靜靜的,電視已經關掉了。唐棣文罩了外套坐在書桌前寫東西,聽到嶽江遠回來他沒有抬頭,但是招呼了一句:“見到簡了?”
“她一直在門口等著,你要她辦的事情她一樣也沒有辦。”
“嗯。我知道了。”
嶽江遠把血壓計放在唐棣文手邊,唐棣文往那邊瞄了一眼,就別開頭:“剛才你就是同她去拿這個?”
“我一直不知道你血壓不穩。”
“嗯。”
唐棣文在改劇本,話特別少,回答也格外心不在焉。嶽江遠盯著他半晌,忽然嘆息:“一個下午,你連明天的計劃都排好了。”
“嗯。”
他又應了一句,很久之後才想到什麼停下筆,摘了眼鏡微微一笑,問嶽江遠:“你是不是還想吵?我以為我們已經說好了。”
嶽江遠搖頭:“沒什麼好說的了。你這個乖戾霸道自私自利的混蛋。”
口氣卻是平淡甚至疲憊的,沒有一點波瀾。被以這樣平靜態度指責的唐棣文只是聳了聳肩,又點了點頭:“你說得一點不錯。”
他埋頭改稿,不管擱在一邊的血壓計,但是寫了幾行還是停手:“時候不早了,你先睡吧。明天開始補拍鏡頭,可以不要太早起。”
對完時間,嶽江遠也說:“你早點睡。不要熬夜了,血壓計這種東西我不會用,等下我把簡找來……對了,我在對面房間,有事打電話給我吧。”
唐棣文一愣:“好。”
結果開門的時候嶽江遠再次被守在門外的簡嚇到。他無可奈何地先把簡懷裡抱著的碟片和影碟機接過來,才說:“你習慣這樣的嗎,一聲不響守在外面?”
“我才到。他沒睡吧?”
“快12點了,對他來說還早呢。我忽然想起來我根本不會用血壓計,麻煩你了。”
“哦,這是房間的鑰匙,等下我再過去找你。”簡把單人間的鑰匙交到嶽江遠手裡。
“不要給他煙。”進房間前嶽江遠格外提醒一句。
……簡從唐棣文房間裡出來已經差不多一點了。她小心地合上房門,來到另外一扇門前,試探著敲了幾下門,發覺門只是虛掩的。嶽江遠的聲音恰好傳來:“簡嗎?進來吧。”
燈都關了,房間裡很暗,只有電視螢幕發出微弱的白光。才從唐棣文房間出來,簡一下子適應不了這樣的光線,進門後也沒往裡走,在門口停了停,等能看清房間裡一切物品大致的輪廓後才開口:“看的是什麼?”
說話間她走近,看清螢幕上的影像:“呵,《故園夢》。”
“嗯,你上次忘了把碟取出來,我就順便看了。”嶽江遠扭開臺燈,“他血壓怎麼樣?”
“沒問題了。剛才我走的時候他據說是要睡了,不過按以往的慣例還有得等。”
“我看了這麼久,在想一件事……”
“什麼?”
“他早期的電影長鏡頭和仰角鏡頭特別多,節奏也不快,不像最新的幾部……”
簡坐下,接過話:“不像現在幾年花樣這麼多是嗎?這是他第三部片子。他第一部長片是和楚鶯還有蕭明聿合作的,他們三個認識好多年,所以有影評說當年那個組合天衣無縫也不是沒道理。其實最早幾年他的片子所有的幕後基本上是幾個朋友一起弄出來的,哪裡像現在這麼大班底。早期的那些片子,也包括這部,都是他自己剪的。”
嶽江遠順口說:“你知道的還不少。”
“我說了我靠這個吃飯啊……啊,我最喜歡的地方到了,你看楚鶯這裡演的多好。我覺得她對我而言最不可思議的一點就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整個穿著打扮,似乎都永遠不會過時。其實不瞞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