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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著車窗外發呆,唐棣文也只不過看著另一側的車窗外的風景。過了很久他們來到市裡,楚鶯輕鬆地說:“那家館子是西班牙人開的,很熱鬧,海鮮做得尤其好。”

“家裡其他人呢?”

“是啊。小孩班上組織了個親子露營,他爸爸陪他去了,這個週末都不在,明後天才回來。”

說話間餐廳已經到了。下車的時候嶽江遠的目光不可避免地在楚鶯腹部停留了一刻,她沒披等人時候披著的大披肩,腹部隆起的曲線已經很明顯了。沒來由的尷尬讓他別開臉,和唐棣文一起跟在她身後進了餐廳。

餐廳裡溫暖明亮,飄著食物的香氣。雖然已經不是晚餐的高峰期,店裡的客人還是不少,他們挑個僻靜的角落坐下,很快菜端上來,香料的味道讓看上去就很可口的食物更加誘人。

折騰了一天,直到拿起刀叉嶽江遠才知道原來自己累得連話都不想說了。但在楚鶯的大力推薦之下,他還是各種都吃了一點。味道倒是比想象中好,但實在太累了,加之插不進飯桌上另外兩個人的交談,他險些就在餐桌上打起盹來。

後來竟是被一陣歌聲提起精神的。起初嶽江遠心想總歸是法語,要不是西班牙語,怎麼也聽不懂,又繼續迷迷糊糊心不在焉地擺弄碟子裡的食物。但是駐唱的女歌手有一把厚卻略顯嘶啞的嗓子,聲音懶洋洋的,說不盡的挑逗。聽到後來,他驀地發現她唱的是一支英文歌,唐棣文和楚鶯顯然也都覺察了,聽著聽著連敘舊閒談也止住,不約而同地回過頭去,彷佛發現什麼大事。

她自顧自地演唱,終於有一段嶽江遠能徹底聽懂,唱的卻是:

有人毀所愛時還年少,有人毀所愛時已年老;有人用慾望之手扼殺,有人靠金錢之手屠戮;最心善的才使用利刀,為的是死者快死快了……和那輕佻的調子全不相符。

楚鶯噗地一下笑了,指點著這極有南歐風情的餐廳說:“平時我們來從沒聽過英語歌。”

唐棣文也跟著短促地一笑,推開面前的碟子,又去找煙。而直到他把煙和打火機都掏出來,一直沒有作聲的楚鶯劈手奪下已經燃起的煙,搖頭:“不要在孕婦面前吸菸。”

唐棣文一愣:“對不起,我忘了。”

然後就忽然冷場了,三個人默不作聲,聽那歌手把歌唱下去。

稍後歌聲驟歇,餐廳裡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的同時,唐棣文指著嶽江遠說:“我估計在我今天看到他之前至少兩天沒有睡了,你看他困的。“楚鶯有心說笑:“唐棣文,你又從哪裡拐來的這麼個迷人的孩子?”

縱是他之前再困,聽到楚鶯這一句話嶽江遠的臉還是一瞬間不可抑止地熱了起來,這幾年學的進退周旋的本事頓時忘記,頗不自然又更加為難地對著楚鶯一笑。這一笑倒使得楚鶯笑得愈發開心,搖著頭轉向唐棣文:“天啊,你怎麼會找到他的,剛才神態簡直和你年輕時後一模一樣……”

唐棣文不動聲色地扶住笑得東倒西歪的她:“你這還沒有喝酒呢,也沒有老到邊曬太陽邊想當年的地步。”

那他就是忘記了正餐前送上的甜酒,也忘記了有時氣氛比酒更加醉人。總之楚鶯只是笑,笑過一陣仔細打量他,伸出雙臂很自然地捧住唐棣文的臉,在他臉頰兩邊各留下一個吻,用親吻孩子的那種方法:“我們有多少年沒有見面了,你怎麼也還是當年我離開時的那個樣子?”

嶽江遠看得目瞪口呆;唐棣文的臉不久也極不自然地紅了起來,他推開楚鶯,目光好像不知道往哪裡放,只是說:“好了,太晚了,走吧。”

他叫來侍者買單,楚鶯執意自己來請這一頓,唐棣文不肯,兩個人爭執一陣,鬥嘴起來也和平常人沒什麼區別。嶽江遠一直看得呆呆的,到後來唐棣文搶先把信用卡遞出去,他才伏在桌子上笑得樂不可支。

走出酒店,迎面而來的夜風涼颼颼刺骨。楚鶯說:“房間我都準備好了,就不要住旅館了吧。”

唐棣文謝絕:“不必了,免得麻煩。我們去酒店還更方便。”

“你忽然打個電話說要過來,總不至於只是見我一面、一起吃頓飯吧?好了,唐棣文,你口是心非的本事我是知道的。”

“是啊,我只是帶你的影迷來見見你,如今見到了,他也少一點遺憾了。不過就你剛才言行來看,見到真人反而是個打擊也說不定。”

剛說完身後傳來聲輕響,不必回頭唐棣文也曉得是嶽江遠在笑。他稍微分了下神,稍微想了想有多久沒有聽到這樣的笑聲了。然而他得不到答案,只是轉過頭——窗裡透出的光線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