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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的……”

景徹什麼話也說不出,他渾身也開始發冷,羅衣長長的指甲刺進他胳膊上的血肉裡。

“景徹,”羅衣笑了一下,說,“幫我照顧良弓。”

景徹閉眼,手背擦過了眼角,鮮血在他的臉頰上劃出一道印子。

滿淵的冷杉,滿目的猩紅。

伸手將羅衣額前的齊劉海理理整齊,接著,他將羅衣在地上輕輕放下,闔上了她的雙目,輕聲應允:“好。”

他站了起來,站在羅衣屍體的前面,直視著重宵,和築雲莊的所有人,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站在築雲莊的對立面。

重宵似乎已經明白了景徹的立場,他怒目喝道:“景徹,你讓開,我便不殺你。”

十里齋周圍殺聲震天,陽光從樹葉間的罅隙撒到景徹的身上,將他臉上的血跡映照地尤為明顯。他不發一言,從身側抽出了佩劍,琥珀色的瞳仁聚滿了殺氣。

劍身凝著寒光,竟讓築雲莊的不少人心中產生了懼意。

重宵眉目一凜,忽然就朝著景徹衝去,揮劍而出,景徹虛了虛眼睛,反手執劍擋住,無奈重宵力氣太大,他後背撞上了一顆杉樹,杉樹葉子紛紛下落,迷住了眼睛,脊椎骨是錯裂一般的疼痛。景徹咬牙,雙臂用力,從重宵的劍下抽身而出,一個回身就向他的後脖頸刺來。

感覺到了身後的劍氣,重宵轉身將景徹的劍擋開。

景徹剛剛是一記險招,此刻被擋了下來,沒能穩住身形,朝後連連退了幾步,然後一個踉蹌,跌倒。

狄苑曾經說過,若說不顯山不漏水,十里齋並沒有重宵做的好,十里齋雖沉寂數年,可這次論劍大會,從左右使到百里蕪弦都上了場,一下就叫人摸清了底子。可是你看重宵,這麼多年,可曾在眾人面前動過一次手。

他說的不錯,重宵很強,他的武功何時精進到了這個地步,沒有一個人知道。

“你當真執意如此,”重宵的劍尖指著景徹,慢慢朝他走了過去,“對待敵人,無論他是誰,我都不會手下留情。”

景徹看著重宵,如同又產生了幻覺,少年時期重宵的臉與此時面前這個人的臉重疊起來,像是一個人,卻又像不是一個人。

有些迷茫的,目光中是漸漸走近的重宵,景徹問:“師兄,我爹,是不是你殺的?”

重宵的腳步剎那間頓住。

築雲莊所有人表情都是一驚。

景徹失笑,道:“告訴我真話,然後殺了我。”

回憶在腦海裡翻騰而過,重宵咬牙咬到牙根生疼,許久過去了,他抬頭望著天空,沒有浮雲,陽光凝結在葉尖兒上,像是晶瑩的露水。

“是,是我殺的。”

第三十九章

景徹想,再也沒有過去的日子了,時光究竟湮沒了多少過往,細細數來,總該有些模糊了。明明是初春的天空,卻燒得那樣火紅,黑色的鳥兒飛過天空,留下了斑駁的影子,就像是一場夢。

一場噩夢。

重宵慢慢朝著景徹走了過去,劍尖上滴著血,滴在地上,立刻被土壤吸收了進去,他說:“殺父之仇,不可不報。”

本來以為景徹會有很大的反應,誰知他只是點了點頭,竟然還很附和,語氣平淡:“對,殺父之仇,不可不報。”

重宵走到了景徹的面前,緩緩揚起手中的劍,聲音沉下去很多:“那日,師父還在練功,我端著茶進去,看見師父閉著眼睛,額頭冒汗,脖頸間經脈突起,是我本來只是恨他,卻在那一刻起了殺心。對不起,景徹,我記仇。”

景徹沒有一句回應,只是看著重宵,像是在認真聽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空氣裡的微風終於開始有了暖意,可是刮在臉上,還是那樣的不舒服。景徹微微仰頭,從這個角度,他看不到築雲莊,他看不到。

“景徹,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和你會有這麼一天。”

重宵說。

景徹輕輕搖了搖頭。

世事難料,誰又能知道,我們看見的對方,很早以前就不再是原來的樣子了,時光扭曲了感情的繩索,最終變成今天的模樣。

劍尖指著景徹的胸口,寒光森森,重宵道:“我不能再留你了。”

今日,便了結個徹徹底底,乾乾淨淨。

一劍下去,斷了恩仇,斷了念想。

疾光片影,沒有片刻的猶豫,劍就這麼朝著景徹的胸口刺來,衝破風聲,二人的衣袂都飄揚起來。從頭到尾,景徹都沒有任何躲閃和反抗,他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