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如同曾經風度翩翩的師兄。
“……不過這一次,築雲莊已經與十里齋結下了樑子,如果我們不先發制人,那以後必會為人所制,到時候兩派相爭,江湖又會是一番腥風血雨。”
手掌的溫度,又怎能與心中的寒意相抵。
“夠了!”景徹開啟重宵的手。
重宵的目光沉了下去,陰陰暗暗。
“你太自私。”景徹看著重宵的眼睛,眼裡深深的失望。
“自私?”重宵反唇相譏,“何為自私,我為築雲莊盡心盡力,想壯大它在江湖上的聲勢,可大敵當前,你卻不願意為山莊效力,還說我自私?”
景徹冷笑一聲,反問道:“你是為了築雲莊,還是為了自己?”
“自然是為了築雲莊。”
景徹道:“那如果現在有一個比你更賢能之人,願意接管築雲莊,你可願讓位,你說!是讓,還是不讓?”
重宵猶豫,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就在他猶豫的這個當口,景徹又道,語氣已是越來越激動:“重宵,你為的是你自己,你拿築雲莊做跳板,你犧牲你身邊的人,你讓我只付出,卻從來什麼都得不到!”
聽了這話,重宵步步逼近景徹,問道:“你要什麼,你說,你要什麼?”
景徹這才恍然發現自己情緒激動,失言太多,此時一頭冷汗下來,方才冷靜了不少,抬眼間看見重宵正對自己步步緊逼,心中慌亂,抿緊嘴唇,眼神閃爍。
把景徹逼到了牆角,重宵頭慢慢垂下來,又問了一遍:“你要什麼?”
心猛然間漏跳了一拍。
景徹想,自己曾幾何時,特別是在那年少無知的時候,也幻想過這樣的場景吧,可是現在面對時,心境卻又不同了。
“你想要的,我怎麼不知。”
話說完,重宵便按住景徹的後腦,垂下頭,溫熱的唇欺了下去。另一邊,手也緊緊地摟過景徹的腰,把他往自己的身前貼了貼。
腦袋裡“轟”的一聲響,景徹睜大了眼睛。
睜著眼睛,看見重宵微微顫動的睫毛,近在咫尺的距離裡,熱意彷彿也透了過來,臉頰也發燙起來。
忽然,景徹看見,重宵的眼睛睜了開來,就這麼盯著自己。
那樣的眼神……
不對,不是這樣的!
驚醒的感覺,像是被涼水從頭到腳淋了一遍。
景徹的手上使力,掙扎著,把重宵推開,然後靠在牆角,喘著氣,伸手抹掉嘴邊溢位的銀絲。
重宵也抹了抹嘴邊,露出一絲冷意的笑來。
“你要的,不就是這個麼?”
“二十萬兩。”急促的喘息漸漸平復了下來,景徹望著重宵,臉上的眼神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樣的,只是情緒太複雜,說不出,理不清。
重宵神色一滯,問道:“你說什麼?”
景徹道:“按照規矩,僱傭刺梅殺人,一次二十萬兩。”
“你跟我談江湖規矩,當初又是誰一手打造了刺梅這個人!”重宵怒極。
“江湖,談的就是個生意,你想無本萬利,想得太美了些,談得攏就成,談不攏就請回。”
重宵走近景徹,伸手抓住景徹的手腕,才抓住,就被他掙脫了開來,只是互相對視著,誰也都不讓誰。最後,僵持了一會兒,重宵才終於放棄了似的,拂袖轉身便離開。
“師兄……”
待重宵走到門口的時候,景徹在他的身後,輕輕喚了一聲。
重宵的腳步頓了頓,不過,沒有回頭。
“你對我,可是利用?”
許久不聞聲響,聽著那些許的,不甚清楚的風聲,也許混著重宵一聲短促的嘆息,也許什麼都沒有,是或不是,都已經隨風而去了。
半個月後,百里蕪弦回到了逸嵋淵內。
鉛灰色的天空,肅殺的雲,硃砂色的冷杉直指天空。通往逸嵋淵內的是一層層木棧,木棧下清淺的積水,偶爾能看見魚仔或者是小小的水蛇遊過。
百里蕪弦在殿首坐下,殿內,眾部下一齊單膝跪地。
這是兩年來,齋主第一次坐回這張椅子上。
豹螭,良弓分別跪於殿堂二側,率眾人恭迎齋主。
百里蕪弦在椅上坐的不羈,左手中指上不知什麼時候戴上了一個蜂尾狀的鐵指環,蜂尾處恰好蓋住了半個指甲。此時看他,衣冠華麗,倒已經有了一派之主的模樣,只是神色還是懶懶的。他的眼睛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