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的每一寸地方,心裡更是萬千的喜悅。
程淨晝猶豫一陣,貼近他的身體,將自己的慾望慢慢放入他的身體裡,只覺得這慾望既邪惡又可怕,但卻能更親密地接近他,比所有的親吻擁抱更親密地,接近他靈魂深處。
這動作和緩而輕柔,和緩得彷彿四周連波浪也不起,輕柔得連他自己都感到忍耐的痛楚,然而心中卻是百般憐惜,不願再傷他一些。
卻見他的背脊猛地一陣彎曲,人也似微微喘息不定,彷彿極是痛苦,程淨晝大吃一驚,連忙退了出來。一手墊在他的身下,扶著他慢慢側過身,卻見船上一灘血跡,他臉上盡是青白之色,唇色也幾近透明,卻殘留著些許鮮血,看見程淨晝看著他,便極是緩慢的一笑,說道:“不礙事。”
程淨晝只覺得心口劇震,竟似寸寸碎裂,顫聲道:“你竟然…你竟然…”他竟然傷得如此厲害也要與他歡愛,竟是完全不將自己的傷放在心上。
屈恬鴻微笑說道:“今夜跟人打了一架,那人武功不錯。可惜他冒了我星雲教的名字,殺了不少人,留他不得。我星雲教雖然不怕作惡,但是也不想去沾別人的光。”他聲音淡淡地,但神態軒昂,說不出的驕傲之氣。
程淨晝見他一直從容緩緩,還道今夜比武之人定是與他無關,誰知竟是早跟人打過了,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屈恬鴻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條白巾,作勢矇住的臉:“面具早就丟啦,只好這樣了。瞧出來了麼?”程淨晝還未回答,他神色忽然一變,竟是又嘔出一口血,沾染了白巾一片,神情漸漸委頓之極。
程淨晝緊緊抱住了他,心中又是擔憂又是害怕,用袖子擦乾淨他臉上的血跡,聲聲喚他的名字,只覺得每喚一聲,便有一滴血淚流到自己心裡。
08
屈恬鴻勉強睜開眼睛,微微一笑,低聲說道:“我沒事,過一會兒便好了。”程淨晝顫聲說道:“你傷重如此,定是沒有習練那武功,是不是?”屈恬鴻說道:“九易天魔錄那武功有害無益,不練也罷。”
程淨晝說道:“有害無害,能活下去便是好的。”屈恬鴻微笑說道:“即使會殺了你也好麼?”程淨晝一怔,說道:“我只要你好好的…”
屈恬鴻說道:“可是我若是殺了你,又怎會好?若是不殺你,真的練了那武功,我會殺很多人,到時,你只會恨我。”程淨晝顫聲道:“可是…你若是不練,定是會死的…我只要你活著…”
屈恬鴻說道:“不會的,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程淨晝猶豫不答,他便微微一笑,蒼白臉色中彷彿現出些許神采,“若是你擔憂,我今日便應允你,若是真到了絕境,我會盡力練的。”
程淨晝微微心安,覺得有些古怪,卻也說不上,許是屈恬鴻答應得太爽快,讓自己覺得空幻不實。
屈恬鴻忽然微笑起來:“天亮啦,咱們上岸去罷。今日,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你見著他時,定會歡喜。”
此時晨光初露,霞色飛彩,微風過處,荷上露珠輕輕流瀉,滴入湖面。原來不知何時竟已天明。程淨晝只覺得這時光飛逝,相聚竟是這般短暫,離別偏又如此漫長。看著意中人笑意吟吟,神色間雖有頹然,卻是興致勃勃,不忍拂了他意,微笑說道:“是你教中人麼?星雲教人人的人品都是極好,我怎會不歡喜?”
一邊說著,已將蘭舟划到岸旁。兩人相偕登岸,行了一段路程,走到一座宅子前。那宅第只是普通民宅,但亭臺飛簷,無不是自然而然,典雅之極。
程淨晝不由得讚了一句,屈恬鴻微笑說道:“這地方的主人若是聽得你一讚,定是歡喜得了不得。他雖精於五行術數,製作了無數機關陣術,但最得意的卻是這些民宅,自認深得天然之妙,可惜沒有知音。”
程淨晝說道:“山水之美,有可行、可望、可遊、可居者,若能居於山水之間,行止水雲之上,比之機心經營,許是更能休養心性。”
屈恬鴻微微一笑,說道:“可惜伏羲堂主不在此處,不然你們定會相投。”程淨晝一怔,屈恬鴻已然微笑說道:“今日要見的,是另一個人。”
此時已然走到堂前,兩個侍女進來奉茶,便退了下去。
此時忽有暗暗的琵琶聲起,隔著遠了,彷彿千山之外的淙淙水聲,激烈之處足可盪開胸懷,溫柔之處卻能動人魂魄。程淨晝一聽之下,竟是痴了。
屈恬鴻只是微笑,眉宇間黯然之色一閃而逝,過了一陣,靜靜說道:“我帶你去見他。”
兩人緩緩穿過一條迴廊,只聽琵琶聲漸漸近了,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