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都微了,若不是奴婢用參片為他吊命,只怕這會子連氣都沒有了,宮主若現在趕去,或還趕得上看一眼……”她話未說完,獨孤傲早一陣風般的消失了蹤影。留下一堆人在那裡面面相覷,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胭脂連忙過來扶起粉黛,也是不通道:“你……你說的可是真的?不……不會吧……還是你這丫頭為了誆宮主去看一眼,故意把病說的這樣重,否則公子縱然病著,何致於幾天功夫便變成這副模樣?”
粉黛跺腳哭道:“我活得不耐煩了嗎?拿這話來哄宮主,公子的情況,你一去便知,可恨關東和連玉這兩個狗東西,也不知道幾天沒在那裡照顧了,公子只怕是連口水都喝不上。”一邊說一邊拉著胭脂也急急跟了下去,剩下初荷在這裡安排眾人散去就寢。
獨孤傲腳不沾地,一直來到了冷燭閣,只見室內一絲微微的光亮,他待要推門,卻又猶豫了片刻,所謂近鄉情怯,向來無所畏懼的他此時竟害怕起來。害怕一進屋,真的就是粉黛所說的情形。此時早已又把絕情之念拋到了九霄雲外。
想起粉黛說的話:“再晚了,奴婢只怕你們就要天人永隔了。”他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再不敢遲疑,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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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微弱的燭光,入眼的情景險些讓獨孤傲發瘋,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真的會就此瘋掉,但是他深知,如果放縱自己宣洩情感,蘇雪衣和自己就真的是天人永隔了。
“你要冷靜,獨孤傲,你要冷靜,否則雪衣一定會死掉。”他忍住眼前發黑心裡發慌的劇痛,拼命的控制著自己瀕臨崩潰的情緒,一個箭步上前抱住蘇雪衣瘦弱不堪的身子,趕緊把自己強大無匹的內力源源不絕的輸入他體內。
胭脂與粉黛趕過來的時候,便看到獨孤傲象失心瘋般的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為蘇雪衣輸送內力,服侍了獨孤傲這麼多年,這是她們第一次看到宮主這麼緊張失措的樣子。
獨孤傲看到了她們,就如同一個落水的人看到浮木一般,瘋狂的大喊起來:“快……快喊大夫……快叫漱玉過來……快啊……”他竭斯底裡的尖叫,一伸手碰到了蘇雪衣冰冷的臉龐,又忙把自己的臉貼了上去溫暖他,一行淚也順勢滴落在對方毫無生氣的面孔上,似乎在訴說著內心的恐懼。
粉黛與胭脂全被獨孤傲這副樣子嚇壞了,粉黛忙忙的出去喊人,胭脂卻知獨孤漱玉還沒有回來,眼見著獨孤傲就要抱著蘇雪衣起身,她忙上前阻止道:“宮主,漱玉少爺曾告訴過我,咳血的病人最好不要移動他。”說完向蘇雪衣看過去,這才有機會看清他的樣子,不由倒吸了口氣,暗自恐慌道:這副樣子,就算漱玉少爺在這裡,也未必救的活了。這樣想著,那淚水早象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
冷不防獨孤傲大吼道:“哭什麼?雪衣還沒死?你就咒他?你再哭……再哭我殺了你。”他臉上淚水尚在,說出這種話來實在令人發笑,但胭脂看著他顫抖著不停撫摸蘇雪衣臉頰的手,卻只覺得心酸。強自咧了咧嘴,方哽咽著道:“宮主看錯了,奴婢並沒有哭,公子不過是身子虛了些,不能言語而已,哪裡就用哭呢?粉黛這丫頭也太言過其實了。”一邊說一邊卻把身子背了過去。
獨孤傲頹然坐倒在那裡,他輸了半天內力,卻絲毫看不到蘇雪衣有半點起色,心中其實也知道這次病非同小可,說不定便是蘇雪衣的大限之期,只是心裡著實恐慌,無論如何也不敢去想這個結果。
看著懷中人依然昏迷著的面龐,想起這些日子來的種種無情之舉,一時間他又是痛又是悔,不由痛苦失聲道:“雪衣,你要振作起來,你不能死知道嗎?你不是還有很多事很多心願都沒有完成嗎?我知道我傷你很深,可是我知道錯了,我後悔了,我真的很後悔,我發誓再也不會這樣對你,只要你活過來,雪衣……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胭脂聽得心酸不已,欲待勸慰,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忽然聽見院子裡響起紛沓的腳步聲,開啟門,幾個大夫滿頭大汗的趕了進來。
這些大夫雖然高明,但對癆病卻都是束手無策,個個只看了一眼,便都搖頭嘆息,悄悄對胭脂道:“趁早把後事置辦下吧,這口氣不過是宮主的內力撐著的,左右就這幾個時辰了。”
胭脂大驚失色,雖然心裡早有了準備,但私心裡還是想著或許能等到獨孤漱玉回來,誰知竟能這樣快。當下顫著聲音道:“再,再想想辦法吧,漱玉少爺過年定會回來一趟,哪怕再支援幾天……”
幾個大夫都搖頭,其中一個道:“若有辦法,怎會不用?只是這病到了這個地步……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