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勞累一些。”慕容御疆深深呼吸一口,這些日子他早已被折騰得精疲力盡了,只是在把肖湛和納蘭海瑞送回塞北皇朝之前,他都不能放鬆下來,“小泉子,多安排些人好好照顧好雲深,若是他再瘋癲,就將他縛在床上,不要讓他傷了人,傷了自己。朕先回上書房去了。”
“慕容……”輕輕的一聲低喚讓慕容御疆駐足,驚喜地回身看著床上昏迷的雲深,大步回到床邊,一雙大手輕輕撥弄著他的髮絲,輕輕在額頭落下一吻。
“朕在這裡,在這裡陪著你……”焦急地回頭問,“杜太醫,雲深他還記得朕……他是不是要……”
雲深忽然念出慕容御疆的名字,這多少也讓杜太醫心裡有些奇怪,依照張瑞的性子,他絕不可能做事如此馬虎留出如此破綻。正當他打算靠近雲深仔細檢視的時候,忽然雲深口吐白沫,一陣抽搐,隨後再度雙手抱頭,在床上痛苦地尖叫著,翻滾著。
“不要……不要殺瑞哥……我是愛瑞哥的,我是愛他的……”眼眸中突然劃過一絲寂然。猛地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走出了乾清宮的大門,小泉子回身望了望意識不清的雲深,嘆了口氣,匆忙跟了上去。
上書房的燈光暗了許多,當他掀開內閣的簾子,看見榻上之人已經沉沉睡去,被子已經落在地上,不禁嘆了口氣,走上前去,輕輕將被子蓋在她身上,似乎是感受到了溫暖,蜷縮著的身子漸漸伸展開來,慕容御疆將被角也好,像小時候一樣輕輕拍這她的背,輕輕哼唱著一首童謠,他沒有看見,那個背對著他的人,早已淚流滿面。
“柔兒,朕將你當做妹妹一般疼愛了多年,有的時候朕就在想,若是當初沒有那般糊塗地將你立為皇后,朕一定會封你為公主,陪著你一起長大,給你最好的東西,帶著你遊山玩水,為你尋得一名如意郎君,將你風風光光地嫁出去,可惜這一切都晚了……都太晚了……”
自顧自地說著,這些話他從未向柔兒提起過,只是一直埋在心裡,愧疚了多年,當年他被群臣逼迫不得不立後,那是他一時糊塗將她立為皇后,直到多年後的今天,才恍然大悟,是他,親手毀掉了柔兒的幸福。
看著榻上的人似乎呼吸均勻了,便悄聲坐在書桌前,拿起那堆積如山的奏章。
浙江巡撫呂和孫,中州長史孫巍,朝議大夫寧遠……
看著眼前的奏章紛紛都通篇寫著要求將雲深送出宮,要求他再度選妃,心裡一陣煩躁,左臂一揮,將桌子上的東西通通掃落地。雙手抱頭,心中的煩躁難以抑制。
忽然一雙手臂從他身後將他緊緊環住,一聲低低的呢喃傳入耳廓,“皇上記得,無論什麼時候,柔兒都陪著皇上呢,等送走了使臣,皇上就大選吧,臣妾替您安排,讓著宮中沾點喜氣,皇上煩心,就到臣妾那裡去,這樣也能堵住大臣們的悠悠之口了。”
“柔兒……”
“皇上的秘密,臣妾會替皇上好好守住。”
在這寒風凜冽當中,慕容御疆依靠在皇后肩頭,就如同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
☆、41、自在春風獨自寒
中興四年四月,春,歷經了漫長的冬季,塞北皇朝使臣歸國。
“雲深……朕帶你去郊外走走好不好?”蹲在雲深面前,雲深眼裡倒映的他的影子都是充滿了憎恨和不屑一顧,只是不一樣的是,他已經不再那樣劇烈的反抗了。
“皇上,小公子的身體好了一些,是可以帶他到附近活動活動身體,只是若是去郊外的話,微臣害怕……”這些日子,杜太醫寸步不離地守在雲深身邊,多虧了他的悉心照顧,雲深的身體好了許多,也不再會那般失常。
“雲深……你說呢……”伸出手去還未觸及他的臉頰,已被他冷漠地躲開,不禁一絲苦笑。
“皇上也在這呢。”一聲輕笑從門口傳開,慕容御疆扭過頭去,就看到皇后身穿一身颯爽利落的翻領對襟窄袖胡服,衣口邊上繡又銀色錦邊,將那纖細的身子顯露無疑,“臣妾還說帶著雲深出去活動活動身體呢,看來皇上倒是想到臣妾的前面了。”
似乎是看見了皇后,雲深面色緩和了許多,轉過頭去看著她發發愣。看著慕容御疆尷尬的表情,皇后就知道他一定有事在雲深這裡碰了壁,微笑著上前輕輕牽起雲深的手,俯下身來笑顏如花。
“雲深,我也要一起去呢,正值春天,郊外的景色是極好的,總是呆在屋子裡覺得悶了吧。”
似乎有些矛盾地皺著眉頭,看著皇后臉上溫和的微笑,“雲深不怕,我都會陪著雲深的。”手輕輕拂過他清秀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