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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他放下茶杯,露出一絲愁容,“杜銑那個所謂的鷹揚大將軍,騙得過大隆子民,卻騙不過四殿下,他一身武藝,只合做個先鋒之將,讓他率先攻打北莽,堪稱任人唯賢,我無異議,但是若把我留在後方,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羽歌夜輕啜飲茶,一派淡然,賀九皋反倒無奈起身:“以莽紅袖用情之深,就算打下西鳳全境,也會為了朔長絕放棄兵權,而我和杜銑,若是借力使力,就此入了北莽,用句俗語,便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四殿下心裡,想必是這麼擔心的吧?”

“賀先生未免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羽歌夜毫不在意地自貶為小人,“莽紅袖,人中之龍,朔長絕,絕世英才,這二人,若不是天生命運多舛,入主北辰殿也不過分。而說句不中聽的話,無論賀先生還是杜將軍,空有一身為人賣命的本事,卻沒有坐住龍椅的能耐,羽歌夜放一句不知恥的話,賀先生所說的擔心,我羽歌夜還沒放在眼裡。”

他起身走到沙盤前,指著北莽廣袤土地道:”三國之中,北莽兵力與大隆不相上下,想要攻下這冰雪之國,談何容易。西鳳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有朔長絕和莽紅袖在,摧枯拉朽耳。反觀北莽,氣數未盡,我怎能放心?我的皇帝哥哥,又怎能放心?”

他伸手指著沙盤中少見的一汪積水,在沙盤中特地放入水,可見對這片水域的重視,而這片水域,正是北莽天湖,屬於北莽雷池大祭司莽蓬萊的領域:“四年前有唐星眸制住莽蓬萊,我才敢率兵直襲北莽王城,如今這責任落在我的身上,要我放心把自己後背暴露給誰?”

“無論誰主持西北四關後勤事宜,都不敢忤逆雲京旨意,唯獨我,可以和京城那位虛以委蛇,一面投靠皇帝,一面支援殿下。”賀九皋一點就透,他伸手扶著沙盤邊緣的木案,“而只要杜銑還在殿下軍中,我就絕不敢背叛殿下,從背後捅殿下一刀。”

“從來人心隔肚皮,今天我將這些陰暗小心思據實以告,賀先生若是覺得不妥,大可帶著杜將軍遠走高飛,天下之大,還沒誰能夠一手遮天。”羽歌夜拋下了一個誘惑至極的選擇,賀九皋卻搖頭嘆道:“陰暗心思?四殿下對我推心置腹,我又怎麼能不將心比心?四殿下既然將如此重任交給我,我便只有效死以報。”遠走高飛,談何容易,若是等到天下塵埃已定,他賀九皋和杜銑沒有寸功立身,真能享受盛世安穩嗎?

“那我便以茶代酒,敬賀先生一杯。”羽歌夜端起茶來,以茶代酒,賀九皋喝出的究竟是美酒滋味,還是苦澀茶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羽歌夜將賀九皋送出營帳,輕輕招手,黃豹林來到營帳前,躬身說道:“稟四殿下,一切以準備就緒。”

羽歌夜向位於主賬不遠,住著楚傾國和希奇的營帳看了一眼,臨走之前,真想再看看羽蒼梧邁著毛茸茸的小爪子亂跑的樣子。過去的羽歌夜,孑然一身,獨來獨往,從來不曾顧忌什麼,如今有了家室孩子,卻反而軟了心,生了情,百鍊鋼,跳不出繞指柔。

只是此時天下未定,何以為家,他必須把兒女情長都放下,先用鮮血洗征塵。

八千白馬義從,悄然從千鈞關出發,向著極光大神廟奔去。羽歌夜一馬當先,跨入神使境界,御馬已經不是依賴技巧,而是依賴心靈,他閉著眼,慢慢散開法力,融入天地,在大戰之前更多地瞭解自己現在的實力,卻猛地睜開眼,惱怒之極地向著一個方向看去。

所謂白馬義從,是因為大隆主力軍馬,都是從北莽偷來的馬種,以黑紅兩色為多,並且不許民用。民間常見的白馬,看著漂亮,其實體力不足,即使貴為王爵,招募私兵,也只能騎白馬,被稱為白馬義從。

羽歌夜費盡心思,以北莽冰原馬為種,費盡心思,才養出這麼八千匹馬,並且培育出獨屬於自己的最精銳鐵騎,可以說,他對這八千人即使達不到了如指掌的地步,也至少能認出每一張臉。

所以當希奇摘下頭盔,笑得頗為靦腆的時候,羽歌夜簡直不知該說些什麼,他還以為自己溫柔表現,哄住了希奇和楚傾國,沒想到希奇早就看出他會私自趁夜出兵了。

“希奇祖先希斯洛,乃是聖師薩爾,白翎帝同胞,我們一族,天生就燃著戰爭的血。”希奇看到羽歌夜的不悅,竟然也露出羽歌夜第一次看到的怒氣,“難道等蒼梧長大了,我只能對他說,你姆媽是個拿了一輩子劍,卻沒殺過一個人的無能之輩嗎?”

獸人好武,乃是天性,就連景帝身邊的六院君,無論是鍍金還是真煉,都曾去過軍營,羽歌夜想憑一己之力庇佑身邊所有人,卻不知道,有時候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