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燕帝搬了一張方凳坐在他榻邊,看了他許久,才說道:“你是不是很不願意,跟朕說話,甚至連見都不願意?”
慕容輝有些生硬地轉過身,坐起來,他們四目相對,一個帶著期盼,一個則是本能的迴避。
燕帝的目光移到他的頸側傷口上,不由得想要去探,慕容輝像旁挪動了一些,他還沒碰到便緩緩收回手。看到對方如此退避的模樣,燕帝心中唯有苦澀。
又何必問,他先問問自己,是否有那個資格,站在他的面前,和他再說話。
在沉默中燕帝悄然開口:“子熙,朕看傅雪青給你醫治之後,你面色好了很多,朕……朕已經重賞了她。嗯……朕這幾日有些忙,你若是還需要些什麼,都可以和蔣芸說,朕都會答應你的。”
燕帝說了不少,他不在幾天,好似就要把這幾日沒說完都全部說清,慕容輝坐著聽,垂著頭支著背脊,覺得頸脖有點酸腰有點累。朦朧間感覺到一雙手將他緩緩放平,不甚厚重卻很溫暖的毯子蓋到身上,感覺周身被濃郁的龍涎香包圍著,有人在他耳邊重複著一句話:“子熙,朕知道朕不足以讓你相信,可是你要知道,朕無論做什麼,都不會是要害你。”
他多麼想張口回擊,他有萬千句怨懟,可在溫柔的懷抱中,反倒讓他張不開口。
似乎有人在輕聲啜泣,低沉連續的,在空蕩的宮室內迴響。慕容輝猛地睜開眼睛,心中微微一慌,窗扉一響,有人躍落在地。
幸好今夜他的身畔又沒有人,翻身爬起來,慕容輝皺著眉看向自己走來的男子,“大半夜的你忽然過來做什麼?”
燭光在他手中被點亮,一身利落英挺的夜行衣,崔五郎轉過身來,這是慕容輝第一次見到崔五郎的真實面孔,不知是不是這幾日相處的關係,他看到以前從未見過的崔五郎的真是面容卻覺得好似久別重逢。
崔五郎把燭臺放在床邊的小几上,坐到床邊,“我和那個給你送解藥的死士交流過了,他說他手上的解藥快用完了,這兩天要出宮去拿解藥,但是每天晚上他都要來幫你疏通經絡打通脈
絡,生怕缺了一天影響你的恢復情況,就拜託我了。”
看了看慕容輝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輕輕點頭的回應,他微微蹙了下眉道:“你是不是被那個皇帝整傻了,怎麼無論是什麼事情都一點反應都沒有?”
慕容輝把身上的錦衾推到身邊摺好放好,閒閒地道:“不如你試一試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看看經歷完以後,你還會不會有反應。”
崔五郎聳了聳肩,脫了鞋爬到床上去,他先仰面躺下,無比舒坦地在床上滾了一圈,讚了一聲全天下最尊貴的龍床果然不同凡響。慕容輝戳了一下他的臉,提醒道:“別滾了,要是你的氣味沾染上去,明天是會被收拾薰香的宮女發現的,到時候我可不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那些宮女的鼻子那麼厲害?我還以為在皇宮偷情挺容易的呢。”抱怨歸抱怨,崔五郎還是利索地爬了起來,兩人一前一後盤坐,慕容輝垂手蓮花坐姿,崔五郎運功起力,以掌渡力,嚮慕容輝背心而去。
整個運功調息的期間不長,只因解開緊鎖的內力需要藥物和內力兩個方面同時進行,而解藥一天只能服一粒,多服急進對身體無利,慕容輝也只能耐著性子一天天慢慢來。
調息完之後,崔五郎想是真的把慕容輝方才的提醒放在心上一般很快跳下床去,自顧自倒了杯水喝起來。慕容輝緩緩睜開雙眼,打量著昏暗光線中的年輕男子,忽然問:“你說你和你妹妹是嫡親兄妹,那你和她長得像麼?”
崔五郎咦了一聲,似乎在驚奇他會這麼問,轉了轉眼珠想了想,“聽說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長大了就不知道了,我也很長時間沒見她了,就是下山的時候聽說她是豔名遠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進宮這麼長時間,難道就沒有去看過她?”
崔五郎搖了搖頭,“你那個皇帝也不知道是逢場作戲還是真的對她和范家貴女有什麼心思,成天往桂宮跑,我倒是想去,可我武功再好也只是個人,沒辦法跟神仙一樣在那個鐵桶一樣的地方來去自如。”
慕容輝垂下羽睫,輕嘆了口氣:“你的武功不差,你既然說沒辦法在守衛森嚴之下來去自如,那我就算恢復了武功,又如何在這重重包圍之中逃脫?”
崔五郎扶額嘆息,“你要問部署就早說嘛,何必套話呢。”頓了頓,苦著一張臉道,“不過你現在要問我清楚的,我還真有點說不清楚。不過眼下有一件重大事件,是你用來制勝你那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