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的姬子嬰,被這突來的一句弄得一愣,反而恢復了往日的肅穆冷冽。隨即一雙細挑的鳳眼帶著審視,望著面前的張青衣,神情疑惑地問道:“那又如何?”
“我與二皇子比試一場,如何?”張青衣收了笑容,也跟著肅然道。
姬子嬰盯著張青衣,眼中迷茫之色更濃。但看對方收起笑容神情一派嚴肅認真,似乎又明白了什麼。
想他張青衣與自己同窗六年,爭鋒相對,什麼都要論個高下,從不願服輸,也從不願讓自己佔一絲便宜。再想起幾月之前那次父皇賞賜他們御池消暑之事,張青衣竟是連那種事也可以拿來逗趣比較,當日被他羞辱的怒氣又再次從心頭翻湧了上來,於是便道:“好!我就與你好好比試一場!”
秋末,落葉的樹木早已只留枝幹,田中莊稼收盡,正是到了皇家每年秋獮的時節。
“嗚嗚”的長哨聲模仿著公鹿的啼叫從半人高的枯草叢中傳出,幾隻鹿頭潛伏在內,很快吸引來周圍成群的鹿群以及其它受驚的動物。
遠處踢踢踏踏的馬蹄聲從四周迅速地包圍上來,姬衍舉起手內的弓箭瞄準了一隻頭鹿,精準的射出。利箭破喉刺入,頭鹿瞬息間倒下。很快又一隻箭緊跟了上來,射入旁邊的一隻母鹿咽喉。而兩個射者正是當今皇帝姬衍的兒子,年僅十二歲的二皇子姬子嬰。以及當朝張宰相的么公子,還未滿十六歲的張青衣。
侍衛割下死鹿的鹿尾,呈給皇帝和皇子過目。父子二人滿意地點了點了頭,相視一笑。
“皇兒!”姬衍道。
“孩兒在!”姬子嬰拱手行禮。
“你可知先祖為何選此地狩獵?”姬衍笑看著兒子,道。
姬子嬰手握韁繩端坐在馬背上,一雙鳳眼環視了一圈周邊,稟道:“啟稟父皇,我國邊界長期受蠻夷侵犯,而圍場正是處於這塞外之地。此地草原遼闊,林木茂密,也正是京師通往蠻夷各部落的重要關道。每年圍獵除京城留守的官員外,父皇必帶一萬兩千軍士及王公,六部大臣一干人等來此狩獵,為的就是將此處作為我朝軍士習演練武之地。”
“恩,正所謂‘士不素撫,兵不練習,難以成功。’孩兒啊,先祖的遺訓你可要記住了。”
“是!父皇!孩兒謹記!”姬子嬰凝眉低首道。
多年之後,待姬子嬰還未落冠,蠻夷就已先發兵入侵。他隨即替父掛帥出征,金戈鐵馬,連戰連捷。
“青衣啊。”姬衍又轉頭,對身旁緊跟他們一側的張青衣道。
“臣在!”張青衣低首行禮,再抬頭,隔著皇帝姬衍,一雙黑琉璃的眼眸正好對上姬子嬰那一雙上挑的鳳眼。
“這萬里河山,千秋家國將來都是你們的。”話落,姬衍雙腳輕夾馬肚,往前緩緩踏去,口中繼續不緊不慢地道:“‘單者易折,眾者難摧。戮力一心,然後社極可固。’啊……”
說到此處,跟在姬衍身後的姬子嬰同張青衣二人,再次不約而同地兩相對望。
卻在此時,忽聽遠處的軍士們高喊道:熊!有熊!
三人便同護駕的軍士快馬趕去,待再靠近,已隱隱約約透過茂密林木望見那高大熊影。
只聽姬衍隨即勒住韁繩在馬上高喊:“誰射了這熊,便是今日魁首!”
話一落,姬衍身側一左一右兩道疾風,刷地一閃而過,直衝向前方林間。
兩支利箭幾乎同時破空而出,閃出兩道銀光。
只見一支長箭狠劣地沒入巨熊的心口,而隨後緊跟的另一支羽箭不偏不移地擊中那支長箭箭身,助長了長箭進攻的力道。
接著,響起了震耳欲聾地歡呼雀躍聲,如滾滾的波濤響徹林間。
“是誰射中了?”姬衍坐在馬背上,看不清射獵圈內的情況,便問正好返回稟告的軍士。
“啟稟皇上,是張宰相的么公子!”
“恩。”姬衍點了點頭,臉上浮現意料之中的笑意,道:“那二皇子呢?”
“二皇子的羽箭正好射中張么公子的長箭,不過……”
“不過什麼?”姬衍摸著自己那不長的鬍鬚,神情淡然地問道。
欲言又止的軍士,見姬衍面上沒有不快之色,便抬起頭如實稟報道:“二皇子的那一箭正好補了張么公子那一箭的不足。而張么公子的那一箭也正好補了二皇子的不足,可說是‘同心協力,其力斷金!’”
“哈哈哈!好個‘同心協力,其利斷金!’賞!”姬衍放聲朗笑道,“他們人呢?”
軍士再一拱手,稟道,“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