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微發的怒意頓起,隨手一甩,將畫卷揮向地面。
“退回去!以後凡是張青衣送來的東西都給我退回去!”
宮人抱起丟棄在地的畫卷,低著身退出寢殿。
戌時,宰相府邸,么公子的書房內燭火通明。
“公子。”書童石草手裡捧著一幅畫軸,立在書案前。
“給退回來了嗎。”張青衣嘴角含笑,搖了搖頭,伸手取過一隻木盒開啟,裡面是一套如錐紫毫。
紫毫素來只用野兔項背之毛製成,因顏色呈黑紫而得名,故其值與其它毛筆相比要昂貴些。“把這個拿去,告訴小卓子,找機會偷偷放在他案上便是。”
書童石草接過自家主子遞來的木盒,領命而去。
窗外微風陣陣,帶著些許涼意。
“看來快要入秋了。”十五、六歲的張青衣望著窗前的幾抹竹影,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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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皇家狩獵 。。。
京城的初秋,涼氣微發,庭樹稍落,眼前微波泛動,幾縷黃葉嫋嫋而落。
“公子,您今天?”書童石草低著眼,小心地問了一聲。
“還是照例說我病了。”廊橋的木欄邊張青衣半倚半靠著,手裡握著一卷書冊,眼也不抬地道。
書童石草抬起衣袖擦了擦冒著汗的額頭,自家小公子裝病不去上書房這都已是第三天了。眼看著再這樣下就要瞞不過,到時候傳到宰相大人那裡去,苦的還是他們這些個做下人的。
“可,公子……”
書童石草滿臉露著愁苦,正待做最後的努力,這邊書童丹參已經端著點心茶水走了過來。
“算了,這都已經過了卯時了。你要是害怕,到時老爺問起來都由我丹參一人頂著就是。”丹參上前,將茶盤裡的茶水遞到了張青衣的面前,“公子請用。”
張青衣放下手中書卷,抬手端過青花瓷杯掀開茶蓋,悠悠地對著杯中吹了幾口氣,然後低頭喝了一口茶道:“明日我就去上書房,你們也不用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誰也不用替我頂著。”
這話一落,兩個小書童對望著嘿嘿一笑,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第二日,二皇子姬子嬰人還未進得上書房,遠遠便聽到了張青衣在書房內朗朗的讀書聲。
“呵!我還當張宰相的么公子要一病不起了。”姬子嬰跨入屋內,一甩衣袍在張青衣右側的桌前坐了下來,隨手翻起書冊,一臉惺惺地道:“我正預備著今個就將此事稟告父皇,讓他再給我換一個伴讀來。”
耳邊是姬子嬰的冷嘲熱諷,張青衣也不在意,只是止了聲放下手內書冊,面無表情地轉了頭看著姬子嬰也不說話。
“怎麼?”姬子嬰感覺到張青衣的怪異,也跟著轉過頭,立刻兩道視線在空中交匯。張青衣臉上卻仍是無波無瀾,到是姬子嬰被他這樣盯著看先亂了陣腳,出聲道,“怎麼?你又想以下犯上!?”
張青衣望著因自己的視線而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人,心內微微地泛起一絲笑意,面上卻還是裝成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語氣故意和緩地道:“幾日不見二皇子,青衣甚是想念。”
姬子嬰本以為又會招來張青衣的惡意調笑或是故意挑絆,不想眼前的人面色柔和,不急不躁,語氣又特意放低輕聲細語,竟然還說出這等讓人肉麻的話來。不禁臉皮上有些微微發熱,於是更加不知道自己的兩手置於何處,反倒有些惱了。
“你……你……這什麼意思!”說出口的話也隨之變得斷斷續續,不成語調。姬子嬰霍地甩開衣袖撇過臉去,不再理會張青衣。
看著突然轉過身背對著自己的二皇子姬子嬰,張青衣只好無奈一笑,無趣地轉頭繼續看著手中書冊。
當晚,二皇子姬子嬰躺在寢宮香軟的榻上輾轉反側。有時滿臉怒容地從床上坐起,但片刻之後,忽又洩了氣般再次躺倒,直到丑時人方才淺淺入眠。
金秋,那叢叢群山包圍的皇家圍場內已是秋葉滿山,霜林翠疊。
“二皇子請留步。”這日午時,上書房內剛剛下學,張青衣叫住正待起身離開上書房的姬子嬰。
聞聲,姬子嬰轉過頭,就對上張青衣那雙含笑的目子,忽地一愣神,下一瞬又方覺不對,立刻撇開臉去,口氣不鹹不淡地道:“有何事?”
見面前的姬子嬰對自己愛理不理,張青衣也依舊裝成渾不在意,繼續說道:“不日便是秋獮。”短短六個字,似是話裡有話。
於是,正被張青衣盯著有些微怒又有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