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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皇子今日富貴,明日就是屍橫於野,棄家於市。大帥可曾想過後路?”

福恆聽罷臉色減緩,手從腰間的刀上移開:“後路?”

福恆笑,佩服眼前這個面對自己敢於直言,明明臉色白如紙,卻依舊佇立許久的女人:“我福康安,沒有歸路!”愛上永銘時,就已經沒有歸路。

“不會後悔?”高大節追上前了一步問。

“縱然此生臥鞍宿野,身首異處……大丈夫何言悔?”福恆沒有回頭,只是輕笑離開。

“如果他對你只是玩弄呢……”這話高大節沒敢問,只是看著福恆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她不懂,不懂男人與男人之間真有情?她只懂皇家最無情。

——第一卷·完——

第二卷

卷引:丟失的記憶

寂靜的海,波浪拍擊著礁石,無論走過多少次,福恆都覺得發眼過去皆是陌生。

“小的不明白,大人在這裡做封疆大吏不好,何必執意回京,去仰望其他大人的顏色?而且如今諸皇子為奪儲君之位正鬧得開交,京中大臣紛紛避之唯恐不及,大人何故還往槍口上撞?”

韋鎰跟在福恆身後緩緩踱步,一面拿眼眺望那天際處,海鳥起落的背影,總覺得數年的歲月好似轉身的一瞬,而前一刻他還和永銘。紫荊趴在草垛上說自己要幹一番事業。

“聖命不可違!”

福恆停住腳步,側看那萬里波濤披著海的洶湧,撕破天光,把夕陽的霞披碎成無垠地流光,盪漾。

只是看久了,他總是禁不住想著那千里草原綠浪翻滾,萬馬奔騰如流雲馳過的捷影,然後數百里外,那震天動地好似廝殺般的馬蹄聲就那麼一聲聲逼近,擂鼓般直捶著馬上躍動的心……然後他就忍不住拿頭去張望——一個人。

他是誰?

想著,福恆的兩道劍眉就會微微不自覺地皺起,記不起多久了,他的記憶就像被這海撕碎的天光,只有殘缺的碎片,除了金戈鐵馬,一切都像被人撕去重要的部分,只留下破城後的殘桓瓦礫,在堆砌在一片迷霧若隱若現。

“大人?”韋鎰見福恆面色不對,不禁小聲地又問了幾聲。

“何事?”福恆收回眼,繼續一步一步地踩過沙地,任憑身後的足跡被浪一次次撫平

“大人可以借病託辭,我看此番召大人進京,怕是有人說了大帥什麼,要奪大人的兵權。”韋鎰又繼續跟在福恆身後小心說。

“既然如此,那就更要進京!”福恆冷笑,“韋鎰,你太年輕!”

福恆說完,看了韋鎰一眼,就繼續往前走,他是想要兵權,但越想要就要表現得越不想要。就好比兩廣很好,但是安居樂業了,別人就會說這是個肥缺,油水多,居安怎能不思危?

韋鎰一怔,心想你還比我小四五歲呢,但臉上可不敢表現出一分不恭敬,忙緊跟幾步,保持著數步的距離,繼續跟在福恆身後踱步。

韋鎰一邊走、一邊小心地揣測福恆的心思——

也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覺得福大帥近年性情不似從前了,尤其是被下旨留在兩廣善後,接著怡親王南巡來後,大帥一反常態不但沒一再上摺子要回京,而且居然接來了家眷,一副聽從聖命的模樣,但大家就是隱隱地覺得不對勁,又說不上來是什麼。

二人走著,也不知道何處傳來簫聲,悠長又幽怨徐徐隨著海風若有似無地傳來。

“吹簫的是個男人!”福恆側耳聽了聽,不禁笑說。

韋鎰忙側目四處遠望過去,果見那邊一塊礁石上,隱隱約約坐了一個人,走過去一看果然是個披著斗笠的老翁。

“大人好眼力。”韋鎰跑回笑說。

福恆靜靜地看了看韋鎰一眼,依舊看海:“我沒看見,只是聽出來的。那簫聲你沒聽出有悲滄之感?”

“韋鎰是個粗人,哪裡懂什麼音律?”他只懂搖滾和莎士比亞(唦嘶比啞)唱法。

韋鎰笑笑,最怕遇見遇見斯文人,一酸起來渾身滿疙瘩,主要是他聽不懂,坐在其間只會鬧笑話,但是他沒想到素來連聽歌姬唱歌都不耐煩的福恆也懂音律,難不成周瑜在世?不禁側目把福恆又打量了一下。

除了眉宇間多了冷漠與淡然,他依舊很美,據薛珂說大帥年少時很愛笑,暴躁起來像野馬似的不管前後,但韋鎰自從被升為福恆的貼身侍衛後,幾乎沒見過福恆除了嘴角微扯出一抹冷笑外,真沒見過其他表情——以前在軍中隔著戎裝只能眺望。

在韋鎰眼裡,福恆幾乎都是抿著嘴一副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