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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也等著,卻不想永銘反倒不說話了,心裡不禁著急,臉上卻淡漠;“話開了口,就說完!”一個字撓人心似的。

永銘低眼,只覺事情繁多,反倒無從問起,只得說:“進京後,無論皇阿瑪下任何詔令,都不要替我求情!”

福恆點頭,這其間的道理他自然懂,永銘一直躲躲藏藏不願意見他,不就是上面疑心了?

“恩,你也要保重……”福恆心裡好似沉了一塊石頭,低道:“我離京時,你的兄弟們都暗中派人找過我……”福恆話點到即止,眼看著轎子,心裡等著永銘的要求。

“哦……”早在意料中!永銘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想著自己距離皇座不是親王與皇上的一個級別,而是無緣——曾想過坐上那把龍椅,君臨天下,只是……那裡已經不可能再屬於他……除非……除非……他效法前朝殺掉自己所有兄弟的太宗皇帝……

“你說了……什麼?”永銘低低地把聲音壓到最低。

“康安此生只忠於一人,那就是皇上!”福恆回道,他更想說,永銘你做皇上,康安也一樣,只是他福恆心如熱血,永銘卻不再是兒時敢為人所不為的永銘!

“你把他們都得罪了!”永銘低語,但轉念一想,此刻表忠君又何嘗不是求存的策略,畢竟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得罪?

福恆想冷笑,只是嘴角只是迎著雨絲淡淡地微揚,他福恆從進宮哪天起,那些皇子誰真心把他當人過?就連永銘,最初不也看著他模樣好,想玩玩就算……而他的生父,對他的好,只是一種虧欠,而這虧欠,卻是用他福恆最後的親人為交換……

“那又如何?”難道卑顏屈膝就能有好報?

福恆不以為然,冷笑道:“我們這些臣子,好似宮裡的女人,上面高興了平步青雲,不開心了、殺了、棄了,還不是就憑上面的一句話?”討好一個,就得罪一群……一個個恨不得往彼此心窩裡狠狠地扎一刀才罷。

“這話原不該說!”永銘皺眉,縱然覺得福恆是真心話,但是聽來總是擔心福恆在軍中養慣的直腸子,不適合這朝廷,當初之意要他留在兩廣,也有此意。

“你八面玲瓏,處處做好人,別人不也說你笑裡藏奸,最是長於借刀殺人,隔岸觀火的人?”福恆冷笑一聲,他最是見不得永銘替他那幫兄弟,尤其是永炎說好話——別當他如今還不知道,永銘曾經可是想把他給永炎……

永銘低眼,突想起廟裡那和尚的話來,“人心好似一面鏡,所見皆是心中妄相”,心中一針,反倒平靜下來,

“你也做如此想?”永銘靜問,就算福恆做如此想,也無可厚非,他的確是為求自保,冷眼旁觀了這許多年,為了自己利益,也曾推波助瀾過,說什麼制衡,說白了也是私心所致,若有心,真心勸住未必有用,但兄弟間何至於如今水火不容?

“我怎麼想,你在乎過?”眼望處,皆是煙雨濛濛,蕭索之景宛若心境,豈是悽寞二字可表?

福恆策馬緩行,對永銘的怨不是一句兩句可說的,但說了又如何,來時看著那對母子反反覆覆數次,心中要把永銘怎樣,如今又不捨怎樣的心,只有矛盾,畢竟是愛的,連恨也是不捨,他福恆懂,永銘卻不懂。

在乎的……只是不能去想!永銘在心中默默私語,得知福恆恢復記憶,心中的欣喜與憂慮不知所往,好似失而復得的寶貝剛回到手中,寶貝卻好似要碎了。

“在恨我?”永銘努力不讓聲音樓露出失落,只是話說出口,卻覺得心口揪著刺刺的痛,早知愛是這般的苦,他不要愛過誰,做個只愛自己的人多好。

“恨自己!”福恆低語,眼從遠處收回,側看身邊的大轎子,戲言:“若是過去,我會希望這是頂大紅的轎子,希望這一路上只有你和我。”沒有親王與將軍,沒有朝廷的水深水淺,不是棋子……或許他福恆只是一個女子——

想太多,都是枉然,他福恆永遠都只能是男人,就如他永銘永遠屬於那如履薄冰的京城,逃不開,也離不得!

“何苦!”強求終究無益!

永銘聽著福恆的話,心中突然覺得悲慼,本以為著情情愛愛都是年少的荒唐,卻不這年少的荒唐,卻是如今難以磨滅的痴妄,佛說魔由心生,福恆便是他永銘心中的魔。

“永銘……有一事我一直不解!”福恆聽著永銘的話,聽似決絕,但是那語氣卻好似那話是永銘對自己說的。

“何事不解?”永銘微微側首。

“既然無緣何須掛念,既然掛念又何必拒人千里。”福恆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