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色,更不會瞧人心思,一個小孩的威脅,他是斷然不會放在心上的。
“我家主人是真的疼你,要不然也不會想盡心思變著花樣討你的好,你這人偏生了衣服薄倖的心腸,枉費了我家主人的一番苦心。”
聽了這話,蕭景綺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這這這……這不是苦情女罵負心漢的句子嗎?怎麼套到了修遠和慕容澈頭上了?
慕容澈頭一抬看到了在屋頂喝酒的蕭景綺,蕭景綺倒是有閒心,還伸出手學者修遠的模樣,朝慕容澈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
慕容澈見還有他人在場,羞得滿臉通紅,本以為自己會被劍戳個對穿的劉雄,卻只得到一句“什麼樣的人收什麼樣的小弟,都是不會說話的人還偏偏都話多”的抱怨。看著走遠了的慕容澈,劉雄還不知道這算是怎麼回事,撓了撓頭,忙一拍腿,跟著去了。邊追邊喊:“小公子你等等我呀,現在我就跟著你了啊,小公子?小公子!”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蕭景綺一個人了。這酒難入喉卻也烈,講講喝了小半壺,就有些微醉了,索性躺了下來。
這塞外的月亮怎麼就是比關中的要圓上幾分呢?星星也亮一些——蕭景綺在心中補了一句,要是這會兒東方還在,他就請他喝上一壺,不不不,不能請他喝酒,指不定酒品多不好呢。笑著笑著,眼前的景色慢慢遠去,只剩下耳邊那些曾經聽過的讓人接不上話的調侃。酒逢知己千杯少,遍看高朋少一人。蕭景綺沒頭沒腦地填了句詩,把自己給逗樂了。
“敬你!”蕭景綺把手中的酒舉了起來,朝著天空敬了過去,然後仰頭,說是喝酒,估摸著撒的比喝得還多,一個人笑著笑著,漸漸睡了過去。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端的是豪情萬丈。
站在窗邊的的慕容竹,聽到蕭景綺那聲帶著顫音的“敬你”之後便關了窗,吹了燭火,寬衣入眠。
“主公,前方的天暗得有些不正常,我們遲些再動身吧,快天黑了……”騎上馬正準備揚鞭的肖亦楓看了眼天地相接的天空,黃得如一團渾濁的濃霧,像是猛獸張開的巨口,等著二人自投羅網。
陳嘉吹著哨音召來告夏,捋著它的羽毛,聳手將它送上天,本想著讓它帶路卻只見告夏一直低空盤旋著,不願往前方飛。陳嘉見此情景不禁眉頭緊鎖,心中那股強烈的不安越來越明顯。
“亦楓,先歇下吧,怕是……走不了了,明日一早趕路。”陳嘉翻身下馬,從背囊裡拿出了食物和水,讓亦楓也拿出了他的那份,“去地窖裡避避,見模樣不像單純的風沙,這裡天氣說變就變,還是謹慎點兒好。”
亦楓點頭應是,隨著陳嘉進了驛站存放糧食的地窖,這裡久未有人來,陳嘉讓亦楓點了火摺子丟進去,見過了好一會仍在燒著,放心領著他進去了。
“主公是看出了什麼端倪了?”亦楓瞭解陳嘉,若不是真的遇上什麼嚴重的事,他是斷不會這麼停下來的。
“龍捲風。”陳嘉半闔著眼,靠著冰涼的石壁,聲音裡有掩不住的擔憂。
“那……”亦楓說了一個字就停住了嘴,雖然想到了那人身上可能發生的事,但還是在心裡用“禍害遺千年”這樣的話安慰自己。
陳嘉也猜到了亦楓突然停住的原因,他說:“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他死的。”亦楓點點頭,也不再說話了。
陳嘉閉上眼,輕嘆了一聲。即使他這麼說著,心裡多半也是忐忑的,誰能夠在這樣的一場天災面前下什麼定論,不過是自己安慰自己罷了。千萬莫有事才好。
二人都淺淺地睡了一覺,醒來許久也未曾聽到有什麼大的聲響,亦楓提議自己上去看看,陳嘉思忖了半晌才點頭答應,等他回來已是一炷香之後的事了。
“主公,天已經亮了,想必驛站是沒有什麼危險的,只是不知道漠河鎮……”亦楓的神色很嚴肅。
陳嘉點點頭,說道:“梳洗片刻,吃點乾糧就趕路吧。”他又一次召來告夏,從胸口掏出一片碎布,給告夏嗅著片刻,又給它吃了塊新鮮的羊肉,便讓它飛走了。
“主公這是?”亦楓大致猜出了陳嘉的意圖,見對方點頭,心裡鬆了口氣,好歹還能知道是不是性命無虞。
“聖上已經將虎符頒了下去,卻不是給李懿軒。”陳嘉上馬後突然說,“現在軍隊已經在路上多日了,落我們的腳程也不過三五日,屆時去會會他們。”
“主公想要……”
“我說過,這江山若是讓我拱手予他我是甘願的,只是若中途要出現什麼變故,我自是不能容忍。”陳嘉戴上金絲罩,看著一望無垠的荒原戈壁,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