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不,他一定不會喜歡,我從沒見他掉過一滴眼淚。”他不知自己的聲音哽咽而沙啞。
成王抱著他不住顫抖的身體,竟再說不出一句話。
之惟低下頭,看到地上成片的紅色,雖已成暗紅卻仍舊攝魂奪魄,捨生忘死的一場盛放,冶豔如雨梅花,有幾朵甚至灑落在了闌上、階下,還有星點隨水而化……將誰的眼淚更多勾下。之惟死死的盯住那處,彷彿已不會轉開雙眸,只會將眸子瞪得更大更大,讓如潮熱淚滾滾流瀉,嗚咽聲也終於伴著淚水衝破堤防。
成王也望著那片深紅:沒想到那樣一個人,竟會有著這樣的決裂,更沒想到那樣一個身體,腔子裡竟會有那麼多的血,那麼多,那麼熱,那麼紅——已經清理過了,卻竟連印記都還這般耀眼——一朝拋灑,會不會千載化碧?久不曾動容的心,在這一日起伏几多遍。想對痛哭的孩子說些什麼,卻終只能輕輕的摸著他頭,更緊的將他擁住。
天那頭,霞光籠罩殘陽,瑰麗似彼岸花開,卻也豔不過眼前碧血盈盈。地這端,一片暮色沉寂。惟有少年仍想拼命壓制的泣音,高一陣低一陣的,聲聲都像抽在心房上。
成王於是轉眸望向池中,又見那朵獨放的睡蓮,一時恍惚。於是耳邊傳來的腳步聲竟讓他有些懊惱。”什麼事?”他望向來人。
“稟王爺,皇上醒了,宣您進宮。”
成王點點頭,看向懷中少年,沉吟。
只聽之惟抽噎著問:“如果,如果先生不等我呢?”
不等,他會否已經逃脫?
成王一愣。
之惟又問:“如果,如果先生這幾天不讓我粘在這裡呢?”
不讓,他也不會獨自陷身敵手,至少還能有之惟困在蘭王府中互為牽制。
成王凝眉。
之惟還在問:“如果,如果先生剛才的劍,不是指著他自己呢?”
不是,他可指著之惟,指著成王,那樣不只他的……或許天下的命運都能一改。
成王一震。
之惟趁機離開了他的懷抱,轉過臉來望著他:“我要出城。”
他猜到他這幾問的最終目的,擰眉:“你要去報信?”
之惟點點頭:“我只是想去說一聲……”淚珠禁不住又滑下,“先生……先生他……”費了半天的勁才說出口,“不在了。”
成王凝睇他良久,終於閉上眼睛:“你去吧。”
之惟沒想到他竟答應得如此爽快,怔了下,伏地磕了個頭,便飛奔而去。
“給他備馬,要快馬。”成王睜開眼,對方才來傳諭的親衛道。
“王爺?”
“照我說的去做。還有,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