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去我們也去求個平安符來,總算是來過一趟,都說這開元寺的平安符很是靈光呢!”
鬧了半日,沈約送他回來時已交申酉,入家是茗書玉硯接著,一路行到書房並未見那人,不由便問:“七哥不在麼?”
“怎麼不在,同秋影姐在後面園子裡呢,”玉硯遞上一杯茶笑,“從午後自開元寺回來,兩個人就在書房中湊在一起不知合計些什麼,落後又到園子裡尋著看園子的張嫂要了鋤頭鐵鍬,這會兒正在那假山邊挖坑呢!——您是找七公子有事?可要我去請來?”
“不必了,”飲了口茶,換下衣服,笑,“我去便好了。”
走進園中便望見假山之下蹲著的二人正擺弄著地上的泥,看模樣是在埋著什麼東西,身邊的玉硯悄聲笑:“九公子您先別出聲,看我去嚇他們一嚇。”躡手躡腳沿著小路繞到假山後,猛地跳出來,笑著叫道,“好啊你們,偷偷在這裡作甚麼呢?!”
“啊!——”蹲著的兩人同時叫著站起,看清面前的人後,秋影先笑了,“死丫頭,不去看看九公子回來沒有,在這裡嚇人作甚麼!”
“若不是你們偷偷摸摸的我又幹什麼來嚇你們,”玉硯伸手指過來笑,“再者九公子已經回來了啊。”
正笑著要罵面前丫頭的兩人聽了她的話一同轉頭看過來,蘇焓嘴角一彎,走近來笑:“阿煊,累了麼?”抬手習慣性的來拉他,快觸到時忽想起什麼,攤著手笑,“我手上有泥。”
蘇煊低頭看著他原本白皙手掌已被泥土汙得斑斑駁駁,忍不住緩聲笑:“七哥——”,伸手握過他張著的手,牽著往池邊走,“去洗洗罷。”
後面玉硯也拉著身邊人的袖子故意作出一副不解的樣子來笑問:“秋影姐,你們不是拿了鋤頭過來了麼,怎麼還要用手來?”
沾了兩手泥的二人都轉頭瞪嚮明明戲謔卻一臉真誠的人,後者嘻笑夠了方故作恍然大悟,忍笑點頭,“哎呀,難道是七公子您跟秋影姐都不會用鋤頭!?”
“死丫頭——看我不撕你的嘴——”
“哎呀,秋影姐你手上有泥!——”
“——別跑——”
“——秋影姐我改了還不成——”
一陣風捲起地上的黃葉,穿梭在枯藤老樹間的一紅一青兩個身影似輕柔的綵緞交織出一幅鮮活的畫,蕭索的園中便添了許多生氣。
池中的水雖有些涼意,天氣晴好倒也不算冷,略略的涼沿著指蔓入體內反倒生出些平靜的安然來。洗去泥土,才發現那雙手掌心的紅痕,託過來輕聲問:“疼得厲害麼?”
“不妨事的,”蘇焓搖搖頭,忽地似是想起了什麼,神色黯了黯,靜靜望了他半晌,方勉強笑出幾絲輕鬆,“早時簡文那邊來人,說,後日便行——”
沁涼的風拂過衣角,上幾片殘破的落葉被捲入池中,澄澈的水映出敗葉的枯形,平生了數分蕭索。
“七哥早些回來,”抬手習慣地去正他被風吹亂的衣帶,觸手卻略有些堅硬,微一怔,抿唇輕笑,“七哥又藏了什麼東西在懷中?”
幼時七哥懷中的錦盒裡總是裝了奇奇怪怪的活物,每與別個兄長玩鬧時,七哥便從懷中突然掏出盒子開啟,兄長們每每都要被其中的東西驚得大叫,說也奇怪,即便鬧了許多次,兄長們卻依舊會被七哥戲耍到。
鬧到嚴重時,家中大人也出來管教,只是說了數次總也拿七哥沒辦法。還是後來他被七哥錦盒中忽然跳出的雀兒驚得跌了一跤,膝蓋腫了近半個月才愈,自那之後,七哥方不再在往懷中藏東西。
蘇焓綻唇露出一口榴子般燦白的齒,伸手往懷中摸著笑:“——阿煊,我有東西給你。”
“七哥——”看著他手中的東西亦輕輕笑著攤開掌,並排的雙手中,掌心是兩方几乎一樣的平安符,只是結著的穗子一個青翠,一個墨綠。
面前的人眉眼一彎,笑:“原來阿煊你也去了開元寺。”
點頭笑著握了手中的平安符在面前人的手心中,一同握入的還有纏繞心間的絲絲留戀和著濃濃心意:
祈我之願,佑子平安。
19
19、第十九章 。。。
朝中自那日小皇帝病後便開始三五日不朝,初時朝臣還私底下議論紛紛,時間久了也都習以為常,除去少有的幾個為天下黎民為官的耿直官員還日日上諫外,別的都樂得落了個清閒自在。
京中的事卻是逐日多起來,鴻臚寺官員暴斃家中,禮部主簿又莫名失蹤,守城士兵被發現陳屍城頭……一樁樁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