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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包子給你吃,我不餓。」

實際上,他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為了節省銀兩,他寧可先委屈自己無所謂。

一顆包子滾出油紙袋,啞夫順手拿起,大口咬下,老實不客氣地祭祀五臟廟。

上官修回頭一望,淺淺一笑。「我就知道你一定餓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上官修將騾車停在一處林子內,不遠處的下坡有一條小溪流,他記得和阿丁來過。隨即取出一套換洗的衣衫和鞋子給啞夫,道:「這附近有溪水,你可以去洗澡了。」話落,他想起有買一把小刀,也順道拿出來遞給啞夫。

「把臉上的鬍子刮一刮,看起來比較不嚇人。」他勉強自己笑了笑,說不怕啞夫是騙人的,情非得已,他才找上他一路陪伴。

手上拎著衣衫的人一眼就看穿他的笑容勉強,視線沒錯過他眼下的陰影,神情也顯得憔悴。轉身離去,他擇一處較隱密的地點,褪去一身髒衣鞋褲,涉入溪流之中,從頭到腳將自己梳洗乾淨。

落日的餘暉穿透樹林枝葉縫隙,映照著他恢復一身的清爽,垂散的髮絲淌水,颳去鬍髭之後,五官更顯稜角分明,鼻樑英挺,濃眉似劍,尤以一雙犀利的刀子眼令人膽寒。他步履穩健,杳然無聲地回到騾車旁,察覺自動送來手中的獵物已睡得不醒人事。

車篷內,連一條被毯都沒有。真不知該佩服他的勇氣,還是嘲笑他未免蠢得太過相信人了,什麼人不牽,偏偏牽上了他,若有心,早已將他截得支離破碎。

悄然地,將騾系在樹下,他放眼搜尋,荒郊野嶺的林子內,不難找到食物。

身手異常矯健,動如脫兔,只消提氣兩三下便躍上樹幹,折下好幾根有如手腕一般粗的樹枝,收整合堆之後,他便消失於林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再度回到騾車旁,手上已多了兩隻剝皮滌淨的兔肉。

架起樹枝,堆了雜草、落葉,回頭找尋火摺子。睡在車篷內的人摟著包袱,他大掌抓來,睡著的人竟毫無反應。

嗤!暗忖自己若沒作伴,睡昏頭的人恐怕不出三日,怎死在半路上都不知道。

他沒見過這麼不諳世事的。

動手翻找包袱內,摸透了幾錠碎銀和衣裳,取出火摺子,他將包袱塞回他懷裡。

一時半刻後,他逕自烤著兔肉,隨時注意周遭的動靜,人煙罕至的林子內,在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陰森。

上官修睡到餓醒,五臟廟咕嚕、咕嚕地響,空氣中飄著一陣陣肉香味,腦袋探出車篷外,目光迎上甫回頭的人,上官修不由得怔然……「你……是誰?」

被問話的人沒理會,頭一偏,冷酷的表情消失於已經傻愣的人眼底。

上官修從不知道啞夫的五官是好看的,和漢人相較,他粗獷且高壯的個頭予人十分強烈的壓迫感。「衣裳合身嗎?」他問。下一瞬,意識到問也是白問,索性溜下騾車,坐在他身旁,盯著香噴噴的肉良久……

啞夫大口咬下半生不熟的兔肉,斜睨著他一臉饞樣,喉結滑動,頻頻吞嚥口水……

「沒想到你會打獵……」他好餓,早知道就不會將肉包子都給啞夫了。

不說話的人拾起樹枝,挑了挑木架上的兔肉,翻面來烤,油滋滋的聲響更加引人食指大動。

上官修仰起臉龐,直勾勾地看著他會不會禮尚往來,分給他嚐一口。

啞夫嚼著兔肉,隨手將骨頭一扔,正巧打到上官修的鞋面,彷佛刻意似的。

他頓覺可惜,骨頭沾黏些許肉末沒啃乾淨,多浪費……

已經好一陣子不知食肉是何滋味,不禁想起了大他幾歲的阿丁,宛如兄長一般照顧……他伸手,輕輕地拉住身旁之人的衣袖一角,彷佛尋求一絲安慰。

啞夫怔了怔,視線落在他低垂的側顏,那蛾翅般的睫毛輕顫,眼下的陰影更深了一層。養尊處優的南方人都這般文弱,像個娘兒們似的,驟然下腹一熱,他幾欲遺忘已經多久沒碰女人了,一剎那卻被他所挑起。

暗自收斂心神,大手抓來木架上的兔肉,差不多已全熟,他遞給了他。

上官修瞠大眼瞳,問:「是要給我的嗎……」

他晃了晃熱騰騰的兔肉,眼看人未有反應,下一瞬直接放在他手上,惹來一聲驚呼。

「噢,好燙……」上官修猛朝手指頭吹氣,熟透的兔肉落在大腿處,有布料阻隔了燙人的溫度,他耐心地等了好一會兒,才動手剝肉條來吃。

啞夫斜睨著他,就連吃相都像娘兒們……漸漸地,腦中竄起了